君騫一愣不禁啞然失笑:“好吧!芃兒!……”他突然神色嚴肅了幾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不要彼此折磨了,你也不要到處淪落了好不好?狄水部落的事情我一定會補救的,你讓我怎麼補救都成,就是不要再這麼折騰自己……我看著……心疼……”
沈苾芃緩緩放下了筷子,卻將匕首緊緊攥著,緩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坐在那裡的君騫:“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嗎?你若是真要補救,就放過我們父女兩個,放過狄水部落僅存的血脈,可否?”
君騫一愣,嘆了口氣站了起來看著她戒備躲閃的目光:“好,我答應你的事從來都會做到,只是……不能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兒嗎?”
沈苾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能!”
君騫留露出一抹受傷的神色,苦笑道:“好吧,芃兒,我成全你!”
第275章 認親
豔陽如暖,南風燻人,樹頭早花新著,春意漸濃。沈苾芃隨著君騫緩緩走到了臨江樓後面的小徑,一路上她頗為忐忑。君騫一貫喜歡設定什麼地牢折磨人,不知道這一次會想出什麼招數?
君騫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看著春意盎然似乎心情大好:“芃兒!要不為夫帶著你去賞景怎麼樣?你看看這早花,問花花不語,為誰落?為誰開?算春色三分,半隨流水,半入塵埃……”
沈苾芃捂著額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竟然能在這樣怪異的情形下還吟出詩來。
君騫擺出一副清風朗月的姿態笑看著身邊似乎要抓狂的人兒道:“為夫的提議如何?”
沈苾芃忍了忍:“無聊透頂!”
“娘子奈何如此不解風情?”
“因為你揹負的痛苦沒有我的多,”沈苾芃終於忍無可忍,“君騫你如果高高在上看著我備受折磨的樣子很開心的話,那麼現在能否告知我什麼時候可以解脫?”
君騫一愣,鳳眸中一點喜悅的光芒漸漸消散而去,換上了無盡的惆悵。他突然想起了鬱夏說過的那些話。眼前的女子卻是揹負的太多,活得太累。他不敢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然能忍著病痛幾天幾夜,不敢想象官拜宰輔的沈長卿竟然沒有錢請沈家的孩子們看一場百戲。更不可想象的是,她這一世的苦同上一世的難都和自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
他終究還是辜負她多一些,只是這樣的債早已經糾纏不清,若是要還,他也不知道那個臨界的節點會在哪裡。
“你隨我來!”君騫的腳步加快了幾分,他要得到這個女人的心,就像這曲折的花徑一樣總是波折起伏。只是花徑終有盡頭,而他追逐她的小徑何年何月才能抵達盡頭?
“到了!”君騫負手而立,站在一處單獨的小樓前。
沈苾芃一愣,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種黑暗地牢。血腥慘叫,而是一座安安靜靜的小閣樓。四周種滿了鳳尾竹,小樓前倒是看守頗為嚴密,看到君騫後黑壓壓跪倒了一片。
“請!”君騫帶著沈苾芃走進了閣樓中。陳設頗為雅緻,一律花梨木傢俱,擺滿了書籍古玩。甚至還有狄水部落特有的刺繡紋飾,都是妥帖異常。
暖閣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像是被困在池中的游龍,似乎在不安的散著步。隔著珠翠的簾子,沈苾芃猶豫的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裡面的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君騫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地躲在外間,西南平叛後的那場仗。不知道多少西南部落的首領想要殺掉他。何況狄水部落的鐘離墨與自己又有那麼多瓜葛。
“鍾離先生,我今天帶了一個人給你。”
那個人停了腳步,猛地轉過身來看向了珠簾這邊,沈苾芃的手緩緩將珠簾掀了起來走了進去。
那人身著一襲灰色布袍,四十五六歲的年紀。只這麼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