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這裡也沒你什麼事。”
“我不要,我要等。”
“你在這還得礙事讓大使館的人照顧你,除了礙事沒啥用處,你帶著你三個學生回去吧。”
範千喜忽略他臉上的執著,不耐煩回他。這個關頭,多一個人就多一分累贅,少一個人就減一份重量。
再說,他一個在校大學生,能幫什麼忙?不哭爹喊娘就不錯了。
任西和被他無情的話刺傷了驕傲的自尊。他頭一次被人視為弱小的螞蟻,他想張開口為自己辯解或者爭取留下來,但,趙素冬再一次阻止了他。
她說:“學弟,這裡太亂了,我陪你回去吧。”
“。。。。。。。”
任西和妥協了,他面對趙素冬,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這種奇怪的現象,他自己都詫異。
他答應回國,趙素冬陪著他和那兩位同學,同時M國所有搜人的訊息全部由她代回。
她履行了那句話:“出門在外,有事找學姐。”任西和也開始漸漸依賴她。
到校後,虛驚一場的他們自然要接受學校的盤查。畢竟未放假期間,少了兩個女學生,家長知道後必會責怪學校沒承擔應盡的責任。
對任西和來說,M國的驚險都比不過學校、家長的指責。
他被學校質問:你把別人搞丟了,那她們的家長該怎麼辦?
他被家長質問:你自己回來了,為什麼不帶回那兩個孩子?
因為他對童顏和王丹心懷愧疚,所以他做不到為自己辯解,正因為如此,即使他滿肚委屈,卻沒有發洩通道。沉默已經變成了他的回應。
而人們不會問他究竟經歷多少的磨難,人們只會驚奇於他歸來時是獨自一人。他是所謂僥倖活下來的“生存者”,卻得不到生存者的尊嚴。
任西和第一次感到他的人生如此失敗。
一路陪他們歸來的趙素冬,人前人後替他解釋,一次一次向大家說明他是多麼勇敢又多麼負責任。
她說他帶領著兩個男生,徒步穿越M國;就是為了找到童顏和王丹;她說他不顧自身安全,努力說服大使館的人讓他留下來一起找;她說他從頭到尾盡力而為,沒有“半絲保全自己棄別人不顧”的想法。她說他尋到M國通範千喜,這個人能夠幫忙找到她們。她叫大家不要擔心。
那些本屬於她的功勞,都被她一咕嚕全塞到他的懷裡。
她領著他去各個辦事處做手續,她帶著他向王丹和童顏的家長道歉,她還告訴他“盡人事聽天命。”
等到大使館那邊明確回覆童顏和王丹非常安全後,他們所有人才鬆了口氣。任西和也已經迷戀上趙素冬。
他在童顏未歸校的時間裡,到處蒐集趙素冬的資料,尋著“感謝”的名義請她吃飯,偷偷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他也說不清楚他存的是啥心理,但他理解了為什麼古代女子被救之後都會想要“以身相許。”
那大概是被救之後,對救人者“無所不能”的迷戀。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戀”,令他他想要變成能配上趙素冬的男人,變成那種遇事寵辱不驚、做事井井有條的男人。或許就像她的男友寇正全一樣。
他用這種標準要求自己,用趙素冬的標準要求童顏。
就是這般,他和童顏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後,趙素冬就成為了他們感情的障礙,任童顏如何努力都無法跨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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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到這,童顏唏噓了口氣。
她收好請帖和那封信,她坐回沙發上抱著冰淇淋桶,挖了一勺半融化的冰淇淋往嘴裡塞,甜甜的味道席捲了味蕾。
其實,回憶沒那麼苦。
她微微一笑,拿起遙控器按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