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以殘喘,苟活至今。哥哥不知,我那救命恩人,最是義薄雲天,昂藏天地,笑臥古今一般的上品人物。如今他在上京也管得一攤,好巧不巧,正是與丁民有關事宜。如今烏康丁民,每戶慰銀十貫,卻也是我那恩人幫著爭取來的。
前些時候,小弟歸鄉,臨行前,恩人也曾囑咐小弟暗暗查訪。他言,如今天下三十六郡,今上獨愧於烏康,因此,若有不妥千萬記下,待他日回去,也好妥善解決。若真如哥哥所言,丁民手中竟只落五百錢,此事必然是奸佞作祟,坑了朝廷的慰銀。此事非同小可,待小弟回去必然稟告恩人,也好為烏康丁民做一回主,也不枉我託生在此地,做一回烏康人,可是,小弟兩手空空,回到家鄉若無哥哥相助,竟是家門都尋不得的,手邊無有實證,這邊難為了……”
那石悟聽到付季這般分說,腦袋一熱便拍拍胸口,對付季道:“這有何難,即關我烏康人的事,愚兄定義不容辭!待我明日回去,替你與我那老父打聽打聽,私下再派那些小子暗暗尋訪,憑他是誰,也休想瞞過我著雙眼!弟且安心,你今日回去,只管安心與家人團聚便是,他日我若得了準信,得了實證,定告與你便是。”
付季連忙感激不已。
第八十回
一夜暢談;付季與石悟二人更覺相知太晚;雖聊了整夜;卻不覺得疲憊。第二日一大早;他們再次上路。
烏康郡本是山勢險要的地方,他們這一走;一路上磕磕絆絆,艱難可想而知。這五輛大車;其中有一輛還翻了車,幸虧那車裡拉著的是一車粗布,若是酒罈子那車;那可真可惜了。
又是一上午跋涉,那道路對付季來說,竟是越來越熟悉。此刻他不由得話慢慢多起來,到達疙瘩背的時候,付季已經完全不怕找不到家了。
這裡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疙瘩背剛過去就是付家祖廟,他們族裡的家學就在那裡。小時候,付季每天要走很遠的山路去上學。他記得那時候每日出門,老祖母就會站在村口的石磨上,拄著拐吩咐他們。
“大活二活要帶好三活,三活要背好四活,莫叫狼叼去。”
付季家兄弟本多,糧食又不夠吃,因此怕養不活,他們的奶名便都起了活字兒。付季行三,因此奶名三活。 他小時候去上學的山路,是真有狼出沒的。
如今,他家兄弟本都養活了,可惜,一道遷丁令,四活已死到路上了,死了便死了,死的人多了去了。那兵老爺,只隨意在路邊指塊地方,連卷破席子都沒有的就埋了。那地兒,幾日看不到,便是滿目的哀草,如今就是遷墳怕是都找不到地方了。
隨著離家鄉越來越近,付季心裡越來越怯,他沒帶好弟弟,如今回得了,有何面目見爹孃老子?更加之一進村,見到村口磨盤上,他老祖母竟沒在那裡,他頓時跪倒嚎啕起來。
出去時,老祖母站在村口說了,他們一日不得歸,祖母便在此處等他們的。如今祖母不在磨盤邊邊,那定是不在了。
那村裡的鄉人,本正自在的待著,忽見了外來的,頓時一頓兵荒馬亂的想往山裡躲,他們是的被抓丁嚇破了膽子。
可他們才沒跑幾步,卻聽到了哭聲,又看到那穿著綢緞的體面人竟跪在村口的磨盤下哭,因此互相推諉著,求了里正來問。
那裡正也是姓付的,按輩分他是付季本家的哥哥,可是如今他也不認得付季了,故而他也不敢打攪,只是弓著身,陪在一邊,看看石悟,又看看那幾車貨物,心裡的念頭,翻了千遍,直到付季嚎不動了,抹抹眼淚,起身看到他,卻喊出他的小名。
“紅紅哥?”
里正一驚,上下打量這位貴人,硬是沒認出來,於是鞠了一躬,小心的問到:“貴人打哪來?如何知道小的賤名兒?”
付季心裡親的不成,卻恪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