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勇洗牌時,我們就把煙大口吐到桌子中央。很快,傳勇就有了反應,他不停地揉眼睛,拼命眨巴眼,彷彿馬上要落淚了。那老闆真是招人恨,我們大家都注意到了傳勇的這些動作,但是我們裝瞎子,就當沒發生過。老闆為了表示關心,馬上過來拍拍傳勇的後背,關切地問傳勇:“你怎麼了?”
賭錢坐莊的人最忌諱有人拍他的肩膀和後背了,意味著點背的意思。傳勇被老闆拍了一下,立馬很不高興,但是又不好意思點明,使勁晃動了一下肩膀,把老闆的手晃掉,冷冰冰地說道:“沒什麼,我尿急,要去一下廁所。”說著話,他把撲克放在桌子上,讓老闆把卷閘門拉開一個縫隙,就出去方便去了。
說實話,我也尿急啊,小海也尿急,但是我們不能和傳勇一起出去方便。我們得給傳勇單獨出去的機會,好讓他有時間把眼鏡摳出來。憋,一定要憋住,為了錢也要忍。
老闆站在卷閘門口等傳勇回來,好像很是替傳勇著急呢。我悄悄捅了小海一下,讓他看老闆的神色。小海看老闆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幸災樂禍地在那裡低頭笑。憲國在桌子下使勁蹬了小海一下,意思是告訴他別笑了,但是看憲國那表情,也是在努力忍著不笑。
不大一會兒,傳勇就回來了,說:“放放臊。媽的,把臊氣都放掉了,我開始要大殺四方。”我們都看著他,說:“好啊,趕緊開始吧。”其實我們都在看他的眼睛。果然,他眼睛裡的紅色區域沒有了。想來他戴著眼鏡沒贏到錢反而輸了,覺得眼鏡並沒啥效果;也可能被煙燻了一下,感覺眼鏡是個累贅,自己出去拿掉了。看來一切都在按照我們設計的路線進行。
傳勇撒完尿回來,精神頭明顯不一樣。他拿出10元錢給老闆,說:“你跑一下腿,去買一副新撲克。這副撲克輸了我6萬呢,給扔了,我要換刀殺殺他們。”老闆拿著錢屁顛屁顛地去了。我趁著這個空隙馬上出去尿尿,小海也憋壞了,跟著我出來尿尿。說起來真丟人,站在道邊竟然尿了5分鐘,看看我倆憋成啥樣啊!
方便完了,走到卷閘門口的時候,我故意很大聲地說:“小海啊,你咋對著人家門上尿啊,你他媽的也太壞了。”其實我是給憲國和傳勇傳個資訊:我倆回來了,你倆就別咬耳朵了。憲國沒出來,傳勇肯定會找他嘀咕不用眼鏡的事。果然我倆一進來,他倆好像沒事人一樣抽著煙。我想,該說的他倆也應該說得差不多了。
一會兒,老闆就把新撲克給買回來了。好傢伙,買了三副!我們七手八腳幫傳勇把需要用的撲克撿出來,戰鬥就開始了。這一次我可放開手腳出千了。小海還是慢騰騰不著急的樣子,這樣我就有時間在配完自己牌的時候,偶爾去翻翻他的牌。傳勇沒了透視眼鏡,啥忌諱都沒有了,他這1萬很快就不跟他姓了。傳勇已經上道了,剎不住車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赤裸裸的搶劫了。
沒用到四把牌,我就把他剩餘的1萬來元給拿了過來。局又一次停止了。這一次不需要憲國掏包,傳勇立刻找他開口借,當然憲國免不了推辭一番為難一番,我和小海再鼓動一番,錢“順理成章”地擺到傳勇面前。
之後就是我把錢贏過來,傳勇再借,我再贏。一直到傳勇把憲國包裡的10萬塊借光,最後他連憲國手裡的6000多元也不放過。大概到夜裡1點,我們把傳勇所借的錢都給掏光了。傳勇身上已經沒有錢了,我一看,該收工了,就表示已經很晚了,如果傳勇實在拿不出錢,暫時就到這裡,下次有機會再湊一起玩。
傳勇呢,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不說話。憲國也表示出輸了錢很不甘心的樣子說:“明天還玩不?我要坐莊。”傳勇輸糊塗了,竟然向修理鋪老闆張開了口:“老闆啊?你有錢沒?倒給我用一用?”老闆見和他借起錢來了,急忙表白自己沒錢。這個老闆是個精明人,他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