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履地坐在首席,以新郎的領導自居,正端著酒杯等著新娘倒酒。
小艾和他的獄友趁亂擠到伴郎身後。他倆戴著老頭帽,動手前把老頭帽折回去的部分展開擋著臉,就露出眼睛,變成了蒙面人,沒人看得清他倆的臉。他們在黑老四接過酒杯仰脖喝酒的一瞬劫了手。小艾從軍大衣裡掏出土槍,對著黑老四開了火。槍是他獄友自己做的,子彈是鐵砂一類的東西,不會一槍致命。小艾開了幾槍,黑老四當場就被打成蜂窩煤。周圍的人騷動起來,現場很混亂。來參加婚禮的很多是在道上混的,這些人的反應是一流的,有的人立刻拔出刀要衝上來。小艾的獄友也從大衣裡掏出一把雙管的獵槍,這杆槍也是自制的土槍,可以單手拿著。小艾的獄友舉著槍,擋在小艾身邊,槍口對著那幾個拿刀的小子。那幾個不敢上前,讓出一條路,小艾和他的獄友迅速離開餐廳,消失了。
再說黑老四,當下就被人送到醫院急救。黑老四的手下沒人想到是小艾做的,還以為是生意上的對手來尋仇的。小艾大鬧婚禮後,根本沒走遠,就在酒店附近盯著,眼看著大家七手八腳把黑老四拉上了車,奔向醫院,就和獄友尾隨其後。黑老四被送進醫院急救室,醫生趕忙給他取打在肉裡的鐵砂,黑老四疼得哇哇叫。醫生和護士都沒有注意到急救室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小艾和他的獄友撞門衝進急救室,他的獄友拿土槍對著在場的醫生,讓他們安靜,停下手裡的活,誰動就朝誰開槍。醫生和護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小艾拿起一把手術刀,在黑老四兩個腳後跟狠狠剁了兩刀,砍斷了黑老四的腳跟腱。黑老四當時就疼昏過去了,急救室裡的醫生護士都被這兩個兇殘的傢伙嚇到了。砍完人,小艾和他獄友迅速離開醫院。黑老四不用再被送一次醫院,醫生護士反應過來,趕緊給黑老四動手術。只是,他的跟腱被徹底砍斷,就算神仙來了,也接不上了。從那以後,黑老四成了殘廢,得藉助輪椅行動。小艾蟄伏3個月,僅帶一個幫手,就乾脆利索地把黑子的把兄弟給弄成殘廢,報了那日被打得像死豬一樣在路邊躺了一夜的仇。
整個行動,包括在醫院,小艾和他獄友都是蒙面的,所以這個事情最後沒人知道是誰做的。道上紛紛傳揚說是黑老四得罪了什麼人,那人出大價錢從外地請人把他幹成了殘廢。小艾很謹慎,和獄友在外面租了套房子,徹底和家裡斷絕了來往。滅了黑老四以後,他消停了兩個多月,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報復黑老四隻是小艾挑戰黑子的第一次戰役,小艾的目標遠大,像當初在號子裡一樣,他要靠自己的堅忍和兇殘讓之前打壓過自己的黑子低頭。他先打聽了黑子的勢力範圍和黑子的背景。
黑子和這個城市裡勢力雄厚的地產公司有關係,從這些房地產開發商手裡賺一些錢。這些房地產公司從政府那裡得到一片土地的開發權,在搬遷補償上往往和這塊地上的住戶達不成協議,住戶拒絕搬家,不接受開發商的條件。這時,開發商就會找道上人幫忙解決。黑子壟斷了這個城市的這項業務,前些年,新聞裡說某某地方出現了逼人搬遷的事,基本都是黑子在背後主使。黑子收了開發商多少錢,無從考究。開發商很認黑子,因為只要黑子的人一出面,住戶都會老老實實搬家。
黑子做事手段很損,遇到釘子戶,他先派人談,也不是好好談,而是擺出黑社會的流氓架勢嚇唬人家。談不攏就離開,想方設法禍害釘子戶。比如,他們在罐頭瓶裡灌滿大糞,封住口,半夜從人家窗戶丟進屋子裡去,罐頭瓶砸到家裡,肯定會碎,瓶裡的大糞飛濺出來,弄得哪哪都是。或者,半夜裡派一群人去釘子戶家,進屋就打。給他們這麼折騰,沒有敢不搬家的。黑子手下有100多混混,專門逼人搬家。他還派人去各個舞廳夜總會收份子錢,派人護場子。另外,黑子有一家很大的貨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