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會意,應了一聲,就罷了。
當日,一夜無話。
隔日起來,夏春朝正在梳頭,忽覺一陣眼目暈眩,胸臆煩惡,轉過頭去,嘔出幾口酸水。
寶兒端了盆子進來,見狀連忙拿了一盞清水過去與她漱口,又道:“這樣早也吐晚也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頭。姑娘又吃不下東西,這些日子下來,身上眼見著就瘦了幾圈。這般下去,豈不是虧了身子?還怎麼生孩子呢?”
夏春朝漱過口,將茶碗放了,勉強一笑,說道:“這也是世間婦人懷孕常有的事,無需擔憂。前幾日大夫過來時說過,我這是頭胎難免辛苦些,過了頭三個月就好些了。”
寶兒在旁憂慮道:“話雖如此,姑娘見天的吃不下飯可怎好?昨兒晚上,姑娘只吃了兩口白粥就推說飽了,今兒怎樣?”
正說話間,珠兒自廚房回來,進門便笑道:“姑娘昨兒說沒胃口,今兒老爺叫灶上燒了姑娘愛吃的幾道好菜,姑娘可能吃下飯了罷?”說著,就將提籃擱在桌上,把飯菜一道道端了出來。
夏春朝看過去,只見倒是有些清粥淡菜,其餘卻盡是些雞鴨肉菜。雖是自己往日愛吃的菜色,然而現下一看那滿盤的葷腥油膩,只覺酸水上湧,禁不住又要去吐。
兩個丫頭慌了手腳,替她捶背撫胸,端茶倒水。
夏春朝好容易才止住乾嘔,喘氣道:“快將這些拿開,我是一眼也不想看見。”
珠兒無奈,只好把菜又收到籃子裡去,說道:“姑娘不吃,待會兒老爺知道了又要嗔了。”
夏春朝白著臉笑道:“怕什麼,父親責怪,有我呢。”
珠兒撇嘴道:“我們挨罰捱罵怕什麼,我只是擔憂姑娘的身子罷了!姑娘就是不顧惜自己,也得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你吃的這樣少,孩子可怎麼辦呢?”
夏春朝喟嘆道:“我也知道,只是實在吃不下。”說著,頓了頓,又笑道:“我心裡倒是想吃炒紅果,只是目下不是下紅果的時候。”
珠兒笑道:“姑娘有想吃的東西就成,一個炒紅果算什麼,不信京裡尋遍了找不出來。只是這正經飯菜,姑娘也要吃些才好。”
夏春朝笑道:“行啦,撥一碗白粥再夾些鹹菜就好,那些葷腥眼下實在不想碰。”
吃過了早飯,外頭忽然報道:“間壁沈家打發人來看姑娘。”
夏春朝聞言,連忙命請。
少頃,就見兩個中年僕婦進來,給姑娘請了安,笑道:“我家老太太惦記著姑娘,打發我們來看看姑娘。她本要親自來的,只是昨兒後半夜受了風,今早起來就有些咳嗽,怕過了病氣給姑娘,就不來了。”
夏春朝笑道:“老太太也是看著我起來的,什麼病氣不病氣的,這等見外。老太太病了,我倒該過去瞧瞧的,可要緊麼?”
那人笑回道:“我們老太太猜著姑娘會這樣說,特特叮囑了不叫姑娘去,說姑娘懷著孩子,又是最要緊的三個月,不敢勞累了。我們老太太還說,姑娘這是頭胎,只怕有些嘔酸吃不下飯,叫我們送了一袋紅果過來,熬湯泡茶都是最相宜的。”
第88章 V後新章
珠兒聽聞,當即笑道:“這感情好,適才我們姑娘還唸叨說想吃炒紅果,只是時節不對沒處淘換呢。這老太太可打發人給送來了,當真是雪裡送炭。”
那婦人也笑道:“我們老太太也是這麼說,姑娘是頭胎孩子,這個時候該是很想吃酸呢。這是我們家本色行當,不值什麼,姑娘儘管拿去吃。若是還想什麼,也自管打發人去說就是了。酸兒辣女,姑娘肚子裡是個大胖小子呢。”
夏春朝見珠兒當面說破,淡淡一笑,說道:“多承伯母吉言,也多謝伯母惦記著。待我身子略好些,這幾日就過去瞧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