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附近住戶的窗子射出來的，如果跟蹤的人走過來，必然會經過這裡，暴露出面目。可是，跟蹤的人顯然是個內行，他輕手輕腳走過來，卻把面部躲在黑暗中，李斌良只看到兩隻暴露在亮光中的腳。那是一雙強有力的、男人的腳，腳上穿著一雙登山鞋。這樣的鞋穿在腳上，走路輕捷穩健，而且不易發出聲響，是監視和跟蹤的首選。李斌良的目光順著雙腳、大腿向上看去，想看清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孔。看上去，這是個年輕人，身體瘦長，雖然看不清面部五官，可感覺上，也是一張瘦瘦的面孔。苗雨耳語著：&ldo;怎麼辦，抓住他？&rdo;沒等李斌良回答，那雙腳突然移動起來，向遠處走去。不能再猶豫了，李斌良迅速跳起身來，拔槍追上去：&ldo;什麼人，站住，我們是警察！&rdo;
聽到喝令，前面的人影好像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又加快腳步，向遠處逃去。李斌良和苗雨追趕。苗雨對李斌良：&ldo;開槍吧！&rdo;不等李斌良回答，就把槍指向天空：&ldo;站住‐‐&rdo;苗雨扣動扳機，子彈射向天空。可是，前面的人並沒有站住，而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李斌良和苗雨追了一會兒，不得不停下來。苗雨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光，氣喘吁吁地：&ldo;李局長，怎麼辦？&rdo;李斌良想了想：&ldo;我好像有邱局長的電話號碼。&rdo;他說的是山陽縣公安局刑偵副局長、也是專案組成員之一的邱曉明。同是刑偵副局長，自然有業務上的來往。李斌良拿出手機，很快找到了邱曉明的手機號。可是，他撥了一遍後，傳來的卻是：&ldo;你撥打的手機正在通話中&rdo;，直到第三遍才打通。李斌良自報家門，把剛才的情況講了一遍。邱曉明有些驚訝：&ldo;有這種事，這個人是誰呢……這樣吧，這件事交給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咱們明天見！&rdo;只能如此了，李斌良怏怏地放下電話。這時他才發現，腳下是來時那個撿破爛的藏身之地。苗雨也發現了這一點，四下尋找著：&ldo;哎，那個瘋子哪兒去了……對了，剛才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瘋子？&rdo;李斌良笑了，因為苗雨一下子表現出女人的共同弱點，想像力豐富卻又不切實際。他已經看到了那個逃跑者的輪廓，肯定是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和瘋子沒有一點相像之處。苗雨不高興地：&ldo;李局長，你笑什麼，如果不是那個瘋子，那瘋子哪兒去了？&rdo;李斌良：&ldo;我哪能知道，不過，那個人肯定不是他，你不是也看到他的背影了嗎？那是個年輕人。&rdo;苗雨固執地：&ldo;那，瘋子哪兒去了？&rdo;李斌良：&ldo;我怎麼知道，也許，他有家人，已經回家了！&rdo;苗雨沉默片刻：&ldo;但願如此。真沒法想像，他如果沒有家，該怎樣生活，難道就在這路旁棲身嗎？你說他蹲過監獄？他犯的什麼罪呢，怎麼會成了瘋子呢？&rdo;李斌良無法回答，他只能說：&ldo;明天問問邱曉明吧，他大概知道。&rdo;苗雨不再問，隨著李斌良默默向前走去。因為夜色太黑，也因為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二人的距離不知不覺挨近了一些，雖然都沉默著，但是，李斌良清晰地感到了她的呼吸，心底又生出那種少見的溫馨之情。黑夜使人互相依賴，也使人變得親近。二人慢慢地走在黑暗中，不知不覺嘮起了家常。對了，還是她先開口的，她問他的家庭情況，幾口人，孩子多大了，這使他有些尷尬，但是，黑夜使他很容易隱藏起內心的一切，他裝作隨便地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包括離婚後獨身生活的情況，然後又問起她，是否結婚，家庭情況，想不到的是，苗雨的回答居然是：&ldo;我還沒有結婚！&rdo;沒有結婚？李斌良不由心動了一下，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