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許諾暗鬆一口氣,左頰被他手指點到的地方如電擊般灼熱,熱到她整個臉頰都蒸騰發燒……
生怕自己的窘態被察覺,她暗暗祈禱他離開,誰知他不僅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反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抬起她的下頜……
兩人大眼瞪小眼。
她清澄的雙眸,倒映著他幽暝深黑的瞳孔,慵懶下垂的性感眼角,帶著一抹肅穆的悒鬱。肅穆和悒鬱,這是與他本人極不相符的氣息,卻在此刻意外的和諧,充滿矛盾的魅力。
氣氛不妙!她的背脊開始冒汗,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
“別高興太早,你知道怎麼跟男人約會?”他的表情認真而凝重。
“要你管!”
“喔?你確定真的不需要我幫忙?我猜你的戀愛經驗根本是零,若不好好演練一下,說不定到時候會洋相百出。”裴杉宇朝她愈靠愈近。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戀愛經驗……是零……”她結巴起來。
“我當然知道,更何況,”裴杉宇的視線落到她柔軟的唇瓣上。“你的初吻還是我的……”
“閉嘴!”許諾瞬間爆發,小綿羊化身為母夜叉,揪住裴杉宇的衣領大吼:“你敢告訴別人我就宰了你!”
“安啦,安啦,”裴杉宇變色比蜥蜴還快,咧著嘴。“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你還敢再提?!我早就警告過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聽到。”
這是她人生的最大汙點!本來已經忘得差不多,誰知又被這條死魚拿出來講,可惡!
“下不為例。”
看他低頭告饒的模樣,雖然心中仍是半信半疑,但許諾還是緩緩鬆開了手。
“不過……”裴杉宇涎著臉湊近她。“你確定自己真的可以應付?我不介意像以前那樣再教你一次……”
話音未落,一堆吃剩的雞骨頭朝那張痞子臉飛去……
閃!人身安全顯然比耍嘴皮更重要,裴杉宇腳底抹油,頓時溜得不見人影。
死魚!許諾羞憤交加地咬緊下唇。
窗外陽光燦爛,明亮的光束中灰塵微微飄浮,心裡最羞恥的記憶,在如此強烈的光線下,根本無所遁形。一如那件深藏多年,難以啟齒的糗事。
雖然,許諾不知虔誠地祈禱過多少次,讓這件事就此灰飛煙滅,永遠沉到大西洋底。可是,它總是陰魂不散地糾纏著她,令她又羞又惱,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可作為另一當事人的他,卻若無其事到讓她咬牙切齒的地步。
可是,再不甘這也是事實,他說得沒錯——
她的初吻,的確被他奪走了。那正是他們高一時,許諾對郝祟文迷戀到無以復加卻又不幸聽到他已有女友的那一天。那天,對她而言,無疑是世界末日。
“嗚哇嗚哇嗚哇…”
雖說不上震耳欲聾,但絕對是音量可觀的哭聲,自操場後面綠蔭濃密的花圃中傳來。
“原來學長已經有女朋友,我失戀了,我不想活了,我要跳樓,我要上吊,我要買塊豆腐把自己給撞死。”許諾邊哭邊抽抽答答地說。
“提醒你,豆腐是撞不死人的。”
她身旁,俊美的男孩仰躺在柔軟的草坪中,微眯起性感的下垂眼,享受著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我都要去死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放心,你不會死的。”裴杉宇懶懶地笑。“你這個人超級怕痛又超級怕死,再說,有一個像我這麼帥的帥哥一天到晚陪在你身邊,你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尋死呢?”
“你就只會說這些廢話刺激我,嗚哇……”許諾放大哭的音量。
“好了好了,”裴杉宇受不了,只好投降。“那我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