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是凌晨三點多去的夜色,問及你行蹤的時候,薛東明確告訴我說一個小時之前請了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時你並沒有在五樓,而是在一樓的家裡,是接到薛東的通知之後才上去的。」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陳少華的眼睛裡閃爍著幽幽的亮光。
「我說了,為了混淆警方視聽,為了讓警方主動排除掉你。」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一樓做了什麼?」
「設局。」白中元不假思索的說道,「去往你住的小區之後,我先去調取了監控,看到你下車開啟了後備箱,十來分鐘之後你才抱著兩個大箱子回了家,當時我以為你是整理後備箱,事實上我錯了。」
「怎麼錯了。」陳少華如狼一般盯著問。
「當時你沒有整理後備箱,而是開啟了下水井。」
「你們找到了?」
「當然。」
「我為什麼要開啟下水井?」
「因為,你要把昏迷的崔偉藏到下面。」
「崔偉?」陳少華尚未回應,謝江卻是吃了一驚,「中元,你的意思是說崔偉當時還沒被殺害?」
「沒有。」目光落在陳少華的臉上,白中元還原著當晚的事實,「張大根被害之後,夜色的安保便緊張了起來,所以你的行動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在上客最多的黃金時段無法長時間請假外出,於是讓薛東偽裝後開著你的越野車載著崔偉出了城,並故意暴露在了監控之下。與此同時,你替代薛東將喝醉的客戶送回了家裡。可你們忽略了一個細節,事後沒有核對送客戶回家的路線。」
「載著崔偉出城,並故意留下了監控影像,目的就是誘導警方,認為當晚崔偉就被殺害沉屍了。」謝江皺眉。
「不,他們還做了一件事。」
「什麼?」
「偽造現場。」
話說至此,白中元死死的盯住了陳少華的眼睛:「當時薛東的身上還帶著一樣東西,那就是——你的血液。」
第六十章 調包計
審訊進行到這裡,陳少華眼睛裡閃爍的那抹陰戾之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股略顯渙散的清明。這般神態,意味著他的心理防線正在崩潰,之前抱有的那絲僥倖也在消散,已然可以看作是放棄抵抗了。
察覺到如此變化,白中元趁熱打鐵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你非常會算計,整個局一環扣著一環,可……」
「可我還是敗給了你。」陳少華還在笑著,只是現在的笑容較之剛才平和了許多,「邱宇墨生前叮囑過我和薛東,說一定要對你多加防範,我並未真正往心裡去,直到你們去了薛家莊我才知道過於自負了。或者說,是低估了你。如果當初我聽從了邱宇墨的忠告,結局也許不會是現在這樣。」
「你錯了。」白中元凝視回應,「你落網的結局永遠都不會改變,頂多是潛逃的時間長一些。」
「你就這麼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你身上有個弱點,只要那個弱點存在,你就逃不掉。」
「不會又是重感情、講義氣吧?」
「很不幸,是的。」白中元對此有著很深的認知,「不管你潛逃多久,最終都會去和薛東的母親聯絡,去治療兩個孩子的重症。我們只要盯死了這條線,你遲早都會落網,這是永遠都繞不開的。」
「中元,我有個疑問,陳少華既然這麼重感情,那為什麼要殺死張大根?」謝江一直想不通這點,「根據走訪排查的結果來看,陳少華與張大根的感情更深才對,難道這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不成?」
「不是。」白中元搖頭,而後長嘆口氣,「如果我沒有猜錯,陳少華壓根兒就沒有想要殺害張大根,只是想弄傷他暫時無法去夜色上班,然後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