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勾結曲國慶,將接近真相的人除掉?」秦時雨生性單純,如此陰狠的手段聽得她倒吸冷氣。
「這就像是釣魚,一個扔出誘餌,一個順勢收網。」白中元點頭。
「專案組,有那麼容易上當?」許琳依舊覺得不夠說服力,尤其是聯想到白中元說過的那七塊無名墓碑。一次失敗可以說大意,兩次折戟也可以說中了詭計,可三次、四次甚至七次,未免太誇張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以有沒有想過另外一點?」白中元說著,餘光瞟了瞟秦時雨。
「什麼?」許琳一時沒有領會其意。
見此,白中元只能挑明:「曲國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那麼其他人呢?」
「中元,你是說還有人……」許琳說到一半,閉上了嘴巴。
「我沒說,什麼都沒說。」白中元搖頭,苦笑道,「我只是分析另外一種可能,脫離常規認知之外的。」
「就像我的養父?」周然突然插嘴。
「……」
白中元沉默。
「……」
許琳也沉默,不過她的腦子卻在飛速分析著,正如周然所說,他的養父可以用一座衣冠冢來避世,那麼當初參與了臥底任務的其他人呢,誰又能敢保證都是清白的?就像蘇漢,他是否也玩了把金蟬脫殼呢?
還有白志峰,周然的養父可是在「臨終」前說過,他和曲國慶的嫌疑最大,如今後者已經罪行敗露落網,那麼前者是否也存有犯罪事實呢?最可怕的是秦長天,他和白志峰關係那麼緊密,又是否是清白的呢?
總之,在曲國慶的背後一定還有人,而這個人就是導致警方行動屢屢失敗的真正原因,也是他在某種程度上庇護了曲國慶和盤星虎。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犯罪行動的持續,才會導致今天這般局面的形成。
想到這裡,許琳那顆剛剛落地的心又懸了起來,此時她才意識到,關於文物案的這張網織的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僅牽扯到了犯罪組織,就連警隊內部也極大機率被滲透了,隨著案情的推進,形勢也愈發嚴峻起來。
周然從許琳的表情中讀懂了她的心思,為了避免緊張的氛圍蔓延,問起了另外一點:「白隊,你在盤星虎身上看到了什麼?」
「貪婪。」
「貪婪?」
盤哲皺眉,略有不解:「白隊,這從何說起?在我的認知中,盤星虎還算是清廉的,從未聽說過在這方面犯錯誤。」
「沒聽說過不怪你,要怪就怪盤星虎藏得太深了。或者說,他貪的是外財,而非村寨裡的蠅頭小利。」白中元解釋道,「想要長久坐在寨頭人的位子上,盤星虎就必須保證有個良好的口碑,所以他不會對村寨內部下手,相反還會努力營造出清正廉明的人設,從而一步步提升他在村寨的威望。這不僅是有利於鞏固他的權勢,還能迷惑外來之人,比如當初暗中走訪排查的專案組。」
「在沒有起獲有關案件的贓物之前,你是如何看出他貪婪的?」這不僅是許琳的疑問,所有人都相當費解。
「因為他沒有想著錢,而是盯著權。」白中元將鎮領導班子即將換屆的事情做出了詳細的解釋。
「原來如此。」沈樹恍然大悟,「盤星虎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亮,一旦他成功上位,那就將獨攬青葉鎮的大權,到時候夥同曲國慶來個一石二鳥,一方面拓展物流業務繼續充當人民的「好公僕」,另一方面繼續犯罪活動。」
「對於盤星虎這樣的人來說,有了權還愁錢嗎?」周然鄙夷。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不愧是一丘之貉,都這麼能算計。」秦時雨最恨這種工於心計的人。
「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看到他埋下的這一步棋,慚愧啊。」盤哲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