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落也不與他爭,由著他將碗筷瓷碟端進了灶房。
宋晏再出來的時候,發現瑤落已經在房門上落了鎖,就等他了。
“準備好了?”
瑤落輕輕嗯了一聲,清冷的眸子逐一掃過種菜的地,綠油油的蔬菜長勢正旺,最後落在那一株杏花樹上。
宋晏看出她有些不捨,嘴角微揚:“怎麼,還不習慣?”
她在世間留了幾百年,每當出去一次,再回來的時候,已過了十幾年或是更久,總在不停地換地方,宋晏以為,她早就習以為常。
瑤落道:“沒什麼不習慣的,只是難得找到這麼一處住著還算舒心的院子。”
宋晏眸子的亮光一閃而過,小心翼翼地試探:“你若是喜歡,回雲霽山好不好?我給你修一處院子,也是這般前院後屋,種上你愛吃的菜。雲霽山那麼大,你想劈多大的地都行。”
瑤落微怔,清寒的杏目劃過一層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傷痛,很快又不見蹤影。
“我喜歡人間。”
感覺到她的不快與排斥,宋晏的心直直往下沉,識趣地閉上了嘴,不再提這個話題。
步入林間,宋晏起手捏決,二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白茫茫的花海里。
一盞茶的功夫,瑤落與宋晏在一幢高宅大院的門前落地。
在來的路上,宋晏已經簡單介紹過她將要附身的女子的情況。
女子名叫王雨芳,虛歲三十。十五年前,王雨芳剛剛及笄,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上水鄉的第一大美人。那一年,她嫁給了青梅竹馬的童年山。
婚後,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和和美美。後來,童年山偶然在自家的菜地裡挖出了一大袋金子。在妻子的建議下,童年山帶著一大家子人去了鎮子上,開了鋪子又買了大宅,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王雨芳自嫁到童家,十幾年裡只生了兩位女兒。老婆子耐不住了,開始嫌棄兒媳婦,搗鼓著要給童年山買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妾。
童年山起初也是百般拒絕,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母親。王雨芳也算大度,沒怎麼為難小妾,日子還算風平浪靜。
事情發生在一個雨夜,那日童年山歸家晚了,路過主院時,竟聽到房屋裡傳來動靜,他又不是尚未開竅的童子雞,如何不知那淫言浪語是怎麼回事?當下就踹開了門,把王雨芳與一名身體赤裸的男子堵在屋裡。
童年山雖氣得發瘋,但到底念著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沒把王雨芳怎麼著,只是把她關禁在自個兒的院落裡。可老婆子心裡始終憋著一股氣,過了幾日,一瓶劇毒的鶴頂紅遞到了王雨芳眼前。
王雨芳也自知沒臉再面對相公,揭開瓶蓋一飲而盡。
她躺在床上,氣息漸漸微弱,此時已是萬念俱灰,心甘情願赴死。就在這時,小妾進來了,把自己如何背後設計她的事一一告知,甚至添油加醋地說出她的好相公與婆婆是如何助自己成事。
王雨芳知道自己被人設計,哪還能甘心赴死,徒然生出了一股極大的怨氣,才讓宋晏給發現的。
宋晏怕瑤落急於求成,而失了分寸,再三囑咐:“你萬萬要記得,不可動用法術。你動用一層,會十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
每一次附身之前,宋晏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一遍,瑤落早已背熟於心,心底有些不耐煩,面上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他:“知道了。”
雖得了瑤落的保證,宋晏並沒有鬆口氣,她答應得好好的,就怕到時候急了,什麼都顧不得,這事又不是沒有過。
宋晏隱去二人的身形,來到王雨芳住的院子。
王雨芳喝了鶴頂紅,憑著一口怨氣,竟生生撐了好幾個時辰,等到宋晏帶著瑤落出現。
“你、你總、算來了。”短短一句話,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