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連自己的臉面也不要了?!你不要臉面,年山還要做人!”
老夫人顯然沒想到王雨芳竟然這麼豁得出去,口口聲聲要拉著他們一家子當墊背,氣得直哆嗦。
瑤落本想說一句,您這麼老了都不要臉面,我還怕什麼。抬眸見到老夫人且青且白的臉色,下一刻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咽回了到嘴邊的話。
她可不能死那麼早,好戲還在後頭。
“您要是想好了,就派下人給我遞個話。”
瑤落今日還有別的事,她要去鋪子看看。自那件事後,童年山把她關在房裡,對外宣稱她染了重病,自然而然地接管了那三間鋪面。
三間鋪面分別做的是糧食、茶葉及首飾的生意,皆由一位性子潑辣的婦人掌管,是王雨芳親手提拔的。
望春鎮四通八達,南來北往的商人通常在此歇個腳,是以小鎮子人流密集。春光明媚,正是趕集的好日子,街市比往日還要熱鬧三分,瑤落在一間首飾鋪子前駐足片刻,抬腳邁了進去。
接待她的是一位面生的小姑娘,長相乖巧說話伶俐,瑤落耐心地等她推銷完,才開口問:“你們玉掌事可在?”
小姑娘愣了一下,心裡猜測這位夫人與掌事是什麼關係,臉上仍是笑眯眯地道:“夫人,您稍等。”說完就去了後院。
瑤落的視線在鋪內掃了一圈,發現何止只有那一位小姑娘面生,此刻鋪子裡忙碌的身影,沒一個是她熟悉的。她勾起嘴角,童年山的動作很快啊,已經全部換上自己的人了。
“夫人!”
婦人的神色有些激動,年紀看起來比王雨芳要大上幾歲,顧不得旁人詫異的眼神,握著眼前女人的手把她往後院裡帶。
後院有一間屬於玉掌事的房,平日裡忙活晚了,她就直接在鋪子裡歇下。
二人在桌子前坐下。玉掌事細細觀察瑤落的臉色,見她不顯病態,不由鬆了口氣:“童大爺說您病了,我想去童宅裡看看,他們卻又攔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瑤落直截了當地把童家對她做的事說了一遍。
“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玉掌事眼眶一紅,“難怪把鋪子的人全換了,原來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瑤落問:“其他兩家鋪子也是一樣?”
玉掌事冷哼:“那倒沒有,我察覺了不對勁,堅決沒讓步,只說一切等夫人來了再做決定。”但她到底只是夫人請來做事的,底氣不足,童年山再來折騰幾回,她怕是也頂不住了。
猶記得那會兒童年山被當面回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要不是她手握三間鋪子的賬本,恐怕童年山當時就讓她滾蛋了。
“夫人,您有什麼打算?”玉掌事眼底都是心疼,不管她做什麼決定,自己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援。
這幾家鋪子,瑤落是打算留給王雨芳的兩個女兒的。兩個小姑娘如今養在陳意荷身邊,當著童年山的面,做足了姿態,但背地裡沒少在兩個小姑娘前面編排王雨芳,從昨日她們對她的態度就能看一二。
這些打算,她沒對玉掌事說。
“您先替我管著,該怎麼做您就怎麼做,這幾間鋪子與童傢什麼關係都沒有。”
得了夫人的親口授意,玉掌事也有了底氣,連聲說好。
老夫人搬到鎮上幾乎有十年。這十年來,哪天不是順心順意,各個人都捧著她,這人過慣了好日子,就受不得氣,這一氣,幾乎去了半條命。
夜間的時候,童年山剛跨進垂花門,就見陳意荷梨花帶雨地迎了上來:“大爺,姐姐太過分了,把老夫人給氣病了!”
油膩的脂粉味迎風撲入鼻尖,童年山嫌惡地皺起眉。他不動聲色地偏過身子,抬腳往主院走,邊走邊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