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荷帶著一肚子氣回到西院。
一夜之間,童年山根本像是變了個人,竟然能不計前嫌地向著王雨芳,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除了惱怒,還有一絲驚慌。
童年山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是不是知道了王雨芳那事根本就是設計好的。
雖然主意都是她出的,可野漢子是老夫人找來的,毒藥也是老夫人親手的。
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童家大爺最是孝順,難不成還會與老夫人翻臉嗎?
凡事總有那個老太婆在前頭扛著,如此一想,陳意荷心下大定。
夫人又要掌權了。
這訊息落在眾人的耳裡,仿若驚蟄的春雷,炸出一地碎屑,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無一例外地難看。
夫人落難的那兩個月,誰敢拍著胸脯說一句,沒有上趕子踩上一腳。
林媽媽最先得了訊息。她後悔沒早點找夫人示好,現在夫人得了勢,也不知會不會找她的麻煩。
陳姨娘懷孕,沒想到得益最大的竟然是夫人。
趁著老夫人留大爺說話的功夫,林媽媽緊跟在瑤落身後,討好地笑道:“夫人,天黑路滑,我送您回去。”
瑤落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林媽媽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各懷心思。
瑤落琢磨著童年山的怪異行為,林媽媽揣了滿肚子的話又不敢說。
到了東院,主屋一片漆黑,林媽媽殷勤地又是掌燈又是奉茶,瑤落只當做不知道她有話要說,好心地提醒:“林媽媽,老夫人該找您了。”
林媽媽踟躕不前。
“怎麼了?”瑤落問,“可是還有事?”
“恭喜夫人重新執掌中饋。”林媽媽恭敬地行禮。
瑤落道:“林媽媽伺候老夫人多少年了?”
林媽媽沒想到她提起這個,微怔後答:“十年了。”
瑤落語氣溫和:“確實很久了,難怪老夫人如此器重你。”
林媽媽心狂跳,總覺得夫人話中有話,像是在暗示什麼,難不成她知道了自己是幫兇?正疑惑間,又聽見夫人平淡如水的嗓音響起。
“老夫人最近不待見我。雖說能重掌中饋,還請林媽媽多提點提點,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
林媽媽臉色頓喜,笑道:“夫人這是哪裡的話。夫人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裡呢,往後夫人有事,吩咐一聲就成。”
瑤落點點頭,起身進了內室。
不多時,她雙手捧著個小巧的花鳥繪畫首飾盒,當著林媽媽的面,取出裡面擺放著的羊脂白玉手鐲。
手鐲白如凝脂,通體無暇,在昏黃的燭光下光澤更是透亮,一看就是上等的貨色。
瑤落遞到林媽媽眼前:“鐲子還是翡翠齋第一批入的貨,我當時就想著留個紀念,從未帶過。你在童家多年,功勞苦勞我都看在眼裡。”
林媽媽眼都看直了,這可比老夫人上回賞的那個鐲子好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夫人,這、這是給我?”
瑤落點點頭。
林媽媽眉開眼笑地接過鐲子,直接套在了手腕上,左看右看,喜歡得不得了,反正夫人沒帶過,也不怕老夫人瞧見。
吃了這麼大一顆定心丸,林媽媽別說有多歡喜了,笑著與瑤落告辭。心裡打定主意日後還是要往夫人身上多靠靠,當然啦,老夫人那邊也要唬弄著。
看著林媽媽的身影隱進墨色的夜裡,瑤落嗤笑一聲。
翌日,瑤落頂著綿延細雨到老夫人的院落裡請安問好。
往日裡,陳意荷最是積極,今日卻不在,屋子裡只有老夫人和林媽媽。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