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裡的陣仗,易敏之隱隱猜出是為了什麼了。大概就是那些衣服的問題。
秀女們的衣服都是宮裡司制房所出,而這些衣服又是給秀女們穿的,宮裡的人斷無陷害整治那些秀女的緣故,那麼便是這些秀女們私底下做得手腳,只是她們又怎麼能夠買通司制房的人將這些衣服做了手腳呢?
又是透過誰收買的?
入宮的時候這些秀女們身上所帶有限,到底又是誰運送了財務進來讓她們收買人做事呢?
這裡面的種種都顯示著宮中規矩禁衛不嚴,今日還算好些,只是秀女們的衣服出了問題,若是改日有人收買了御膳房的人給皇帝下毒又怎麼辦?
上次宮女們集體中毒的問題是飯菜送到以後被人下了藥,御膳房還算是沒有責任,這次不光是司制房,連尚宮局的尚宮都要擔上責任。
想通了其中關節,易敏之將身子伏的更低,期盼皇帝能夠把自己給忘了。可惜,天不遂人願。
皇帝看著地上的易敏之,想起今日收到的訊息:
“易敏之,明日你的父親和哥哥便相繼押解進京了,暫時壓在大理寺,明日你可以出宮去看看。”
易敏之心中一跳,這一天終於來了麼?她抬頭看了一眼皇后,見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忙低下頭去謝恩:
“奴婢謝聖上恩典!”
“罷了,也是朕當初聽信謠言,朕已經命老七主理此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皇帝手一擺,仍然沒叫起。
易敏之跪的膝蓋生疼,她接著叩首之際悄悄動了動:
“奴婢謝聖上恩典。”
當皇帝真是好呢,做錯了,一句聽信讒言便揭過去了,給你們平反都好像是天大的恩賜,那在這次案子之中死去的人也算是白死了,回頭發還了屍首讓人葬了也算是恩賜了。
都是恩賜。
易敏之腹誹著,本以為可以遠離這裡呢,誰知道繞來繞去的竟然繞到皇家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脫身。要不要嘗試讓聶祁宏休妻?
可是憑什麼讓他休了自己啊?自己又沒做錯事,休妻好難聽的……
易敏之在這裡胡思亂想著,只聽內監揚聲道:
“崔尚宮覲見!”
易敏之微微側頭看去,只見一抹薑黃從眼前逶迤而過裙襬上精緻的花紋晃的人眼花繚亂。
“奴婢叩見聖上,叩見皇后娘娘。”
崔尚宮略顯蒼老的嗓音沉穩的迴盪在大殿上,不知怎地,易敏之的心突然間就安定了下來。
皇帝一擺手:
“起來回話。”
“謝聖上。”
崔尚宮謝恩起身站在了易敏之身側,雖然她很想跟著崔尚宮一起起來,可是到底膽小怕事老老實實的在哪裡跪著了。
前面的朱氏卻以為自己也可以起來了,忙跟著謝恩爬了起來,站在了崔尚宮身前。
易敏之眼角抽了抽,回頭看了一眼曲氏白氏,這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爬在她後頭,比她還沒有存在感。
朱氏這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一隻很安靜的皇后變了臉,精美鳳凰袍袖一甩,硃紅的指甲遙遙指著朱氏厲喝道:
“誰叫你起來的?跪下!”
朱氏委委屈屈的看了皇帝一眼,道:
“是聖上讓我起來的。”
皇后冷哼一聲,道:
“聖上是讓崔尚宮起來,哪個又讓你起來了?!”
皇后的聲音略高了些,皇帝蹙了下眉頭,代詔女官忙拿出一個細小的瓷瓶拔了瓶塞遞到皇帝身前,皇帝接過輕輕嗅了一下,閉目養神。代詔女官跪在皇帝身後伸出一雙白嫩柔滑的手按在皇帝的太陽穴上輕輕揉著,皇帝似是覺得舒坦了,身子往後一歪,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