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別怕。」
「姐姐,他……他們會……賣……賣了我……我們……」
寧琬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她抓著耿秋的手越來越緊,胖乎乎的小手幾乎在耿秋的小細胳膊上掐出了淤青來。
耿秋心裡也急,她看著寧琬,不斷地安撫著她,直到寧琬慢慢平靜下來,耿秋才帶著寧琬往房間最裡面的角落裡縮了縮,然後又在地上捧了一把泥土,狠狠地在寧琬的臉上抹了兩把,又在自己的臉上抹匆匆抹了兩把。
寧琬雖然不知道耿秋的用意,但依舊一聲不吭地任由耿秋在自己臉上抹泥。
突然之間房間裡鬧了起來,耿秋壓著寧琬的小腦袋往自己身後藏,而自己卻抬起頭來往外瞧。
那個捂著寧琬的嘴扛起寧琬就跑的男人走進房間後先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將一個裝有饅頭的大盆往地上一扔,斜眼一掃,冷漠地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吃飯。」
話音落了許久後沒人敢動,直到男人出去後關上門,四周的小姑娘們立馬跑到門口往自己的懷裡塞了好幾個饅頭,又迅速地找回了自己的角落裡,狼吞虎嚥地嚼掉了乾癟無味的幾個大饅頭。
在大家一湧而上的時候耿秋也跟著趁亂抓了兩個饅頭回來,她不敢多拿,女巫給公主的蘋果是有毒的,小小年紀的耿秋還沒遭遇過最大的惡意,卻已經在男人扛起寧琬就跑的動作當中體會了一把險惡,她年紀雖小,但卻已經知道了要防備他人,拿到手的飼養並沒有立馬遞給一直沒吃過東西的寧琬,反倒是自己先啃了一口,然後把剩餘的分給了寧琬。
寧琬不懂,自己咬了兩口又遞給耿秋:「姐姐,吃……吃。」
耿秋壓低了聲音,生怕別人聽見了她們兩人的對話,她輕輕地拍了拍寧琬的頭:「剛剛姐姐吃過了。」
寧琬將信將疑地將兩個饅頭吃完,腆著小肚皮倒在了耿秋的身上。
「怕不怕。」
寧琬一無所知,自然是怕的,她將腦袋在耿秋的身上蹭了蹭:「姐姐,在,不……不怕。」
耿秋怕。
時間越久,耿秋越怕。
夜晚來臨時耿秋不敢睡,自小媽媽就教過耿秋,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他們心思惡毒如女巫手中的蘋果,特別是對小姑娘動手腳的怪叔叔,小秋遇上會要大聲呼救,要跑到光線特別亮的地方去。
但此時天已經黑了。
耿秋抱著寧琬,直到寧琬有些不安地睡過去,她才又向四周探著腦袋去瞧。
「別看了,出不去。」一個突兀的幹啞的女聲響起來的時候,嚇得耿秋全身上下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耿秋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小姑娘,她友善地衝著耿秋笑了笑,嘴角邊有些小傷口,笑時牽動傷口讓她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耿秋眼神微微一閃,她問:「他們打你?」
那小姑娘依舊淺淺地笑:「不聽話就會捱打。」
耿秋很聰明,沒有接著往下問。
「別反抗,別出頭,耐心一點,天就亮了。」
耿秋這一晚上沒有睡著,小孩子原本沒心沒肺有極好的睡眠,那是耿秋有自主意識以來,第一次明白什麼是失眠。
第二天依舊是一日三餐的饅頭,耿秋與其他小姑娘一起衝上去多拿了幾個,等寧琬吃完後才將剩下的吃掉,她時刻注意著四周的變化,發現那些男人隔一些時候就會從這些小姑娘當中挑一兩個出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最先挑早的,總是長得漂亮的小姑娘。
耿秋會不動聲色地又在地上抹了灰往寧琬的臉上抹,把寧琬抹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後依然放不下心來,原本好意衝著自己笑的那個小姑娘在第二天晚上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