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魏北悠夜夜共枕,雲驛早就知道她睡覺時的不安穩,所以不放心。
魏北悠揉揉眉心,衝有些擔心的水桃笑了笑,水桃點點頭,退了出去。
魏北悠躺下來,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被子裡都是溫暖的太陽的氣息,還有殘餘的木頭的味道,讓魏北悠慢慢地安穩下來。
結果,一直到了現在雲驛也沒有回來。
西疆的情況,應該很嚴峻吧……
魏北悠睜著眼睛看著桌上水桃特意留下的一盞燭火,隨著燭苗輕微的晃動,魏北悠的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屋外,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似乎經歷過的場景……
一片白茫茫的濃霧,魏北悠努力揮開後,看到了漂浮著幾朵白雲的蔚藍的天空。
有所察覺似的,魏北悠苦笑一下。那天的天氣真好,北方連著幾日的沙塵後,一朝全部變得清清朗朗,視線分外清晰。
目光向下,魏北悠果然看見那丟棄在深巷裡的大紅的喜轎。一個男子肩上扛著穿著鮮豔媳婦的“自己”,兩個男子隨著他速度奇快地竄出了深巷。
魏北悠努力回頭,卻只能看見刺眼的血泊裡,南橋睜著兩隻眼睛,定定的望著男子們消失的方向,手指努力地向前伸著,摳進了泥土裡。不動了。
魏北悠笑著流淚,雙手捂著臉,淚水卻從指縫裡滑落下來。
即使知道重生後一切都改變了,看到前世所發生的慘烈的一切,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而現在的她能做的,唯有慶幸。
身子不由自主地被“自己”拉遠,魏北悠遠遠地看著南橋的身影原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終於轉過頭去對自己說,那都是假的。然而到底是誰殺了自己,這卻是真的。
她早就不打算活在痛苦的回憶中,但是命運讓她看到殺害自己的人,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沒有人應該死的不明不白。
青色的瓦片,一排排的房子全部急速地向後飛馳而去。高大的城門就在不遠的地方,幾個男子把她的身子擺放在一個擔架上,一塊長長的白布蓋住了她。
經過城門的時候,幾個人明明被守城的衛兵給攔下了。衛兵要檢查,開啟白布一看,幾個換了常服的男人趕緊蓋起來,道:“辦喜事呢,結果新娘子暴斃了,哎,也是老爺福薄,這麼個如花娘子如今也是看得到吃不到了。”
男人惋惜著,又道:“我們也是聽人吩咐辦事,新婚暴斃,老爺怕觸黴頭,讓我們把她葬在外頭。”
士兵看見擔架上的容貌,也不由搖頭嘆息一聲。“世事由命啊……行了,走吧。”
魏北悠嘴裡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她看見那士兵本來是打算細細檢查的,但男人手下巧妙地塞了銀子過去,士兵就忽然垂眉斂首,換了如喪考妣的臉,揮手讓他們離開。
男人不緊不慢地抬著她往前走,她回望那高大的城門,有人指著她對邊上的人說:“這姑娘倒有些像是那個惡女。”
“你說是魏家的那個?”
“嗯。”
“應該不是吧,魏陸兩家大婚,這時候,那女人應該高高興興地嫁過去了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倒也是。哎,第一公子攤上這樣的貨色,真不知受不受得住。”
“得了吧你,幸災樂禍!這隊伍裡不知有多少第一公子的仰慕者,你注意點說話,小心她們撕了你!”
魏北悠忍不住笑。
任誰也不能相信,此刻應該與陸青嵐在陸家正堂拜天地的魏北悠就躺在那單薄的擔架上,被幾個陌生的不懷好意的男子抬著,下一步就是冰冷的地獄吧。
出了城外,幾個男子像是沒有了顧忌,腳下的速度更快。
魏北悠細細打量他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