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林溪垂下眼睫毛,別人不知道,他卻覺得……
那大概是謝虞川他自己眼巴巴的找過去的。
綁架與雪崩為什麼那樣出奇的湊在一起,因為那根本就是一場策劃。
韓乾萸究竟是想要將一切掩埋在雪中,此後孤身遠走,還是知道小兒子會被引來,有意要用生死關頭的承諾換整個實驗的叫停。
這個問題,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答案。
林溪也很難想像,謝虞川是以怎樣一種心情來到她的身邊,又以怎樣的狀態,在那場雪崩之後,與她共度生命的最後時光。
一想到那個情景,心中的痛楚就無法再忍耐。
他不會回到謝家,不就是,他不會忘記母親的意思麼。
林溪此時,比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想見到謝虞川。
他拉開抽屜一把抓起車鑰匙,快步朝外走去。
「把莊園定位發我,」林溪匆匆掠過張九厘的身邊,只留這樣一句。
那一陣風颳過,張九厘懵逼從辦公桌前抬頭,還以為自己幻聽。
「趕緊發吧,」謝意平走出來,涼涼的一句,「那麼大一口糧砸臉上,還能發呆呢?」
按照定位往城外開,上班時間的下午,路上車很少,林溪基本沒用多久就出了城。
在更加寬闊的道路上,他操縱著車機的語音系統給謝虞川打電話。
滴聲閃爍許多下,在林溪以為可能不會被接通的時候,響起了聲音——
「怎麼了,在開車,道路是……」謝虞川瞥一眼導航,「省道庵長庒路段,你長話短說。」
他旁邊的座椅下方,寵物包包裡,一隻小狗齜牙咧嘴,剛歇了沒多久的嗓子,聽見他說話,又狂吠起來。
謝虞川不認識這條狗,這條狗也不認識他,不過家裡有人喜歡,所以他從莊園回來,順路去志願者那兒領了這條叫三三的狗回來。
家裡現在兩個人,再加一個成員,剛好是三。
這名字挺不錯,挫傷了他改名的積極性。
「我就是想長說也不行,」蕭楓在電話那邊聲音嚴肅銳利,語速很快,「我的同事艾莉森去審訊過罪犯,給了一些人像進行辨認,罪犯指出了一個人——」
名字在耳邊炸開,失神一瞬,謝虞川腳下油門踩的重了,車子如利箭一般飛飈出去。
「如果實驗室如我們所知曉的那樣已經將實驗方向轉為靶向基因與藥物的結合的話,那他們突然浮出水面,用激進的濫用和囂張的輿論,一定就是要引出你來……」
「他們的目標是你!」
——砰!
電光火石間,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
「滋滋滋滋滋……」
古怪的電音,在林溪的車中響起。
他皺起眉頭,叫電話那頭:「哥?」
「在嗎哥?」
沒有回答,只有電流聲,間或摻入像是氣流噴在話筒上的呼呼聲。
林溪覺出不對時,有聽見了一聲「汪」。
他一愣。
狗叫?
不祥的預感立刻浮現在腦海中,一陣焦灼和擔憂湧上心頭。
牙齒忍不住碰撞,發出聲響,林溪臉頰肌肉緊繃,打死方向盤掉頭,轟的一聲將跑車加速到極致。
風馳電掣間,他的臉白的像紙,冷汗浸透了全部衣裳。
跑車加速一小時能跑上百公里,他往郊外的動保所在的那條路開去,到路口時,其實也只花了十幾分鐘。
但那十幾分鐘太煎熬,比半個世紀還有長久。
暴雨過後,鄉間道路泥濘不堪,跑車飛速行駛,終於在某個路段時,遇到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