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地從頭巾中掙脫出來,差一點被那精怪抓了去。他反覆用劍和衣帶打精怪的腳,並喊樓下的人把火拿上來,光照下一看,只見一隻老狐狸渾身通紅,身上一根毛也沒有,於是便捉下去把它燒死了。
第二天徹底清理這樓房,發現被狐狸精抓下來的人的髮髻有一百多個。
從此這亭樓裡的精怪就沒有了。
十六吳郡有一個書生,因為白頭髮,人們便稱他胡博士。有次給學生們講課,忽然又不見了。九月初九那一天,學生們一起登山遊覽,忽然聽見講課的聲音,就叫書僮去尋找。只見一個墓穴中,一群狐狸排列在那兒聽課,看見人來就逃跑了。只有一隻老狐狸不走,它就是那個白頭書生。
十七陳郡人謝鯤,推託有病而引退離職,因避禍而移居在豫章郡。有次曾出外經過一座空亭,便在裡面過夜,這亭館過去常常死人。這天夜裡四更時分,有一個身穿黃衣服的人呼喚著謝賜的字說:“幼輿,請你開門。”謝鯤泰然自若,毫無懼色,叫他把手臂從視窗中伸進來。於是穿黃衣服的人就把手腕伸了進來,謝鯤馬上使盡全身力氣拉他的手腕,他的手臂就掉了下來,接著就逃回去了。第二天一看,原來是隻鹿臂。於是按照那血跡去尋找,終於把這隻鹿怪抓獲了。從此以後,這亭館就不再有妖怪了。
十八晉朝有一個讀書人,姓王,家在吳郡。有次他回家來到曲阿縣,當時天色已晚,便把船拉上去靠住土壩。看見土壩上有一個女子,年齡在十七八歲,就招呼她來過夜。到天亮時,他解下一個金鈴縛在她的胳膊上,派人隨著鈴聲跟蹤到她家裡,哪知這家中根本沒有女人,那人便隨著鈴聲走近豬圈,只見一隻母豬的前腿上有隻金鈴。
十九漢朝齊郡人梁文愛好神仙方術。他家裡有一座神祠,共造了三四間房屋,神座上掛著黑色的帷帳,他常常呆在這神祠中,一直過了十多年。後來因為祭祀的事,帷帳中忽然有人說起話來,自稱“高山君”。那神人很能吃東西,治病也很有效果。梁文侍奉他十分嚴肅認真,過了幾年,梁文被准許進入他的帷帳中。那神人醉了,梁文才求得可以用手摸一下他的面容。那神人對粱文說:“把手伸過來。”梁文把手伸過去,可以捏著神人的下巴,發現神人的鬍鬚很長。梁文漸漸把這鬍鬚繞在手上,突然用力一拉,卻聽見神人發出了羊的叫聲。在座的人都吃驚地站了起來,幫著梁文拉那神人,原來那神人是袁術家的一隻羊。這隻羊早就失蹤了七八年,一直不知道它在哪裡。大家把羊殺了。神人也就沒有了。
二十北平郡的田琰為母親守喪,一直住在墳邊的草屋裡。已快一年了,卻忽然在夜裡走進了妻子的房間。妻子偷偷地責備他,說:“您處在母親死了該悲痛得毀形滅性的境地,希望您別再作樂了。”田琰不聽她的,只管和她交歡作樂。後來田琰短暫回家一次,沒有和妻子談話,妻子奇怪他不說話,又拿上次的事情責備他。田琰知道是精怪,所以直到天全黑了也沒睡著,把喪服掛在墳邊的草屋裡。一會兒,他看見一隻白狗,用腳爪抓起喪服用口銜著,就變成了人,接著便穿了喪服到他妻子的房間裡去了。田琰跟在它後面追它,看見這條狗即將爬上妻子床時,就把它打死了。他妻子羞愧得自殺了。
二十一司空南陽郡人來季德,已經入棺等著下葬了,忽然又現出原形,坐在祭床上,面色服裝聲音,還是象常見的那樣。孫兒媳婦,他依次教導告誡,囑咐的事情都有條有理。他鞭打奴婢,也都說得出他們的罪過。吃喝完畢,便告別走了。全家老少,悲痛欲絕。象這樣過了幾年,家裡的人漸漸地覺得有點討厭了。後來他喝酒喝得太多了,醉了以後原形畢露,不過是一條老狗,大家便一起把它打死了。接著大家去打聽這條狗的來歷,原來就是村中賣酒人家的狗。
二十二山陽郡人王瑚,字孟璉,任東海郡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