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全國盡起烽火,稱王稱霸者割據一方,這個不過二世的王朝終於走到了末日。
曾依附在這座大廈上的世族藤蔓,努力吸收著大廈殘餘的養分,妄圖在大廈傾倒之時,能趁機壓下其它藤蔓樹苗,自己化身成通天建木。
楊廣要來江都,這是一個既驚人,又不驚人的訊息,時隔幾年之後,這位帝國的皇帝又要再來一次這煙柳繁華之地。
只不過,這次來的不是那位志得意滿,權傾天下的帝皇,而是一隻頹廢落拓,自暴自棄的暴虐昏君。
人是一種多面的動物,如楊廣。
早年不為太子,他特別優秀,以一切手段成績,使得獨孤皇后廢太子立他為儲;初登基時,意氣風發,手筆極大,營建東都,遷都洛陽,開科取士,修大運河,無一不是他卓越的政績,繼承了他早年的英明神武;然而,人突然間說變就變了,窮奢極欲,荒淫無度,一切可以形容殘暴帝王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三徵高句麗失敗,百多萬將士不能魂歸故里,大地狼煙四起,帝國的餘暉緩緩下沉。
原來,人是如此的多變!
白夜站在窗前,窗外連連雨絲如注,院內的桃樹碧葉青翠,雨水洗刷,泛著朦朧青光,雨珠順著桃葉滴落飽滿多汁的桃子上,桃子沾雨,青中帶紅,讓人不禁想象這桃子要咬上一口,該是多麼美味?
身後一個少女依門站立,手拿一件長衫,清秀的眉宇透著幾分躊躇,她的身後,又有不少人頭攢動,男女皆有,年歲都不大,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裡既有好奇鼓勵,也有羨慕看熱鬧之意。
白夜回頭一笑,少女家的心事,總會充滿些許的幻想,這些幻想都是很純潔,很美好的回憶。
當然,幻想是幻想,並非現實。
“貞貞,你自己做了一件長衫?”
白夜笑問,那在他身後站立良久,躊躇不前的拿衣少女正是衛貞貞。
衛貞貞小臉緋紅,霞飛雙頰,可愛而美,十七八歲的女兒家,身體未完全長開,但苗條身段,嬌美害羞的容顏,最是惹人心動。
衛貞貞聲若蚊吶,小聲“嗯”了一下,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低頭小跑到白夜面前,將她自己縫的藍色長衫一股腦塞到了白夜手中,少女又害羞著跑出了門。
一群少男少女在鬨笑中散開,一些跟衛貞貞要好的少女,準備去找衛貞貞,問問她給白夜送禮物的感覺如何。
搖頭一笑,看著手中做工精細,針孔密密麻麻的衣服,這必是花費一個女兒家許多心血光陰而成。
隨手將藍色長衫放在鄰近的一張課桌上,白夜手指輕點著桌面,腦海裡浮想起這五年是怎樣過來。
五年時間看似漫長,但對立志於要幹翻天下的白夜而言,還是太短,遠不足以抗衡四敵,橫掃天下。
他每一天都在收攏流民乞丐,現在他收攏的人口居然達到了十多萬人,在揚州城不遠的荒郊野嶺建起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
建城動作不小,不可能遮掩得住,被一些勢力和揚州官員發現,他們派了探子人員前來,白夜不得不再次出馬,憑藉絕高的武功威脅,這些勢力才知,這城是那販賣玻璃明鏡,新穎酒店生意的勢力所築。
揚州的官員被白夜威脅,他們閉了口,卻惶惶不可終日,現在各地烽煙,但隋朝始終是天下正統,皇帝隨時可能來問,到時他們又怎麼解釋?
尤其現在,隋帝楊廣將要前來江都,整個揚州官員上下,幾乎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城建好了,每日收攏流民乞丐的計劃不停,隨時間推移,兵荒馬亂,無家可歸的流民越來越多。
白夜為了保證城中糧食供應,連用糧食釀製高純度烈酒的賺錢手段都被停了,派了商隊四散各方,購買囤積糧食物資,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