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斯田地,竟如廢人般動彈不得,只空剩下腦海意識尚算清楚。
也不知是否感覺到了床上之人睡意中的掙扎,公子聿取了一枚黑色藥丸送入耶律齊口中,將他半扶起,端了水喂他喝下,等他半抵抗半無奈地將那藥丸吞下後,才輕輕放下他躺好,伸手撫摸著他臉龐髮絲,嘴角抿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耶律齊也不知公子聿到底給自己餵了什麼,等那藥丸下肚化開後,濃郁的睡意襲上心頭,再度沉沉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了有多久耶律齊自己也說不清楚,等他醒來時,人已在門宗。
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底的便是那不算華麗的帳頂,轉頭看向屋內,陳設也是十分簡單,一眼便能包攬整個房間,雖有書架、書桌等物,但比起丞相府,自有天壤之別。
這裡是門宗?
耶律齊咳嗽著坐了起來,伸手撫了撫胸口,疼痛已經不在。
本以為以公子聿的身份地位和相貌,所住之地雖不必上皇親國戚,但也能堪稱富麗堂皇、華麗至極,卻萬萬想不到,竟是這般簡樸。
耶律齊走到桌邊坐下,這才見身上起初那破舊的袍子已被換上了一件乾淨的青袍,嗤笑搖了搖頭,剛提壺倒了杯茶水,還未等將被子遞至唇邊,就見門“嘎吱”一聲開啟,一端著食盤的黑衣人走了進來。
那人全身上下均被黑色包裹,外披一件黑色斗篷,帽子蓋住頭,遮去了大半張臉,眼睛以下的部位以黑巾覆面。
“你醒了。”那人聲音平淡無奇,彷彿是從磨盤裡擠壓出的聲音一般,跟“好聽”二字全然相反。
耶律齊看了他一眼,將杯中茶水一口飲盡,才擦了擦嘴問道,“公子聿呢?”
那人將盤子放在桌上,取出飯菜一一擺放妥當,才道,“宗主在前殿。宗主吩咐了,你醒了就先梳洗用飯。”
耶律齊聽著他那絲毫未有起伏的聲調,只覺大腦震得厲害,隨意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那人點頭,轉身退出了門外。
耶律齊看了看桌上飯菜,倒不擔心有毒,只是如今剛醒來,也沒那想要吃飯的心思,便簡單梳洗了走出房門,順著右手邊的遊廊往外走去。
一路上也能遇見不少的門宗弟子,皆都是以黑袍包裹得嚴實,看見四處遊蕩的耶律齊後既不覺驚訝,也不上前打擾,依舊各幹各事。
耶律齊本想找個人問問前殿怎麼走,見總見沒有人搭理自己,便也打消了那想要詢問的念頭,四下隨處走走看看,逐一熟悉了部分地理環境後,終於在一個時辰後,成功的找到了所謂的前殿。
從偏殿繞過拱門出側門,耶律齊剛踏上通往前殿的走廊,只聽見不大的說話聲從前殿方向傳來。細細聆聽,其中一道聲音竟是公子聿的。
耶律齊也知此時不便出去,便站在走廊靠近前殿偏門處後方靜靜聽著。
只聽見一陌生聲音道,“宗主,此事萬萬不可!門宗自第一任宗主下來,便有規定,不可參與國政,不涉足朝廷之爭。宗主如今做這決定,豈不是要……”
“要怎麼?”
公子聿開口,唇畔漾著雲淡風輕的笑意,雙眼卻閃爍著暴戾狂傲的光點。
那人倒也不畏公子聿的壓迫,單膝跪地,腰板依舊挺直,抱拳道,“宗主,此事萬萬不可,還望宗主三思啊!”
公子聿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地上那人,半晌後緩緩開口,冷靜的神情下是不容反駁的無形壓力,“本宗主意已定,無需多言,退下。”
站在殿中兩側眾人低頭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上前進言。只有那跪在地上的人,卻淒厲長喊道,“宗主!宗主三思啊!此事萬萬不可,宗主倘若一意孤行,豈不是置門規於無形,只怕是要將門宗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