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啊?」周歲淮聲音染了些睏意,放低了不少。
陳修遠貼著他的肩膀聞,兩人脖頸相交。
「我就想問來找你的那個男的,你們在一起多久啊?為什麼分手了?他是不是還想跟你——」懷裡的人沒了動靜,「哥?」
真睡著了。
陳修遠無奈勾唇,探身把床頭的燈給關了,陷入黑暗後的房間很快響起兩道平緩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周歲淮就起了身,他最近睡得太少了,早上只能靠賴床在床上多待一會。
陳修遠還趴在床上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睡衣上衣給脫掉了,被子隨意地搭在他腰上,半截精壯的後背露了出來,男性荷爾蒙暴增。
周歲淮嚥了咽口水,換好衣服後輕手輕腳出了房間,去樓下買早餐。
大年初二小區里人還挺多的,有不少走親戚串門的人,都是成群結隊的,一大批人與他擦肩而過,個個臉上都是明媚的笑。周歲淮心情好,也跟著彎唇,他在門口買了四籠小籠包和兩杯豆漿,準備提著上樓回家。
陳晏已經把樓下那條長椅當作長期棲息地了,只要一來就坐那裡等周歲淮。
「你怎麼來了?」周歲淮擰著眉看著陳晏,陳晏慢條斯理地按滅了手上的菸蒂,然後提起旁邊的兩個盒子,遞給周歲淮。
「週週,新年快樂。」
周歲淮表情有些僵硬:「新年快樂,東西就算了。」
「我今年回我爺爺那過年了。」陳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抽完煙,他身上一股子漫不經心的頹廢,看向周歲淮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示弱。
聽到他提到爺爺,周歲淮輕輕斂眸,遮去跟他對視的視線,沒說話。
「他說讓我去相親,我跟他大鬧了一頓,他讓我滾,我跟他說現在按股份算,陳家已經沒辦法讓我滾了。」陳晏說得很平靜,彷彿是個看完了整個鬧劇的旁觀者。
周歲淮沉默良久,才冷聲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咱們現在都不一樣了,以前那些事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事了。」陳晏往前走了一步,「週週,咱們和好吧。」
不知怎麼的,周歲淮回憶起剛跟陳晏分手那會,自己獨自來到陌生城市後,只敢一個人在家喝得爛醉,然後第二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收拾酒瓶的日子。
他那時候都這麼狼狽了,還在想著陳晏會不會回來找他。
犯賤得很。
後來周歲淮也不是沒碰到過對自己示好的人,男的女的都有,但他也沒有過任何戀情上的進展,一直守著自己一個人的小家。
現在陳晏來找他了,他也碰到了鑽到自己小家裡的陳修遠。
一切巧得不行。
又巧得很慶幸。
「我怕你總是覺得我們還有希望,所以我得認真地跟你說一次,我真不可能跟你和好了。」周歲淮定定看著他,「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陳晏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什麼時候的事?」
「這不關你事,你以後能不能別來找我了?」周歲淮深吸了一口氣,把這份破碎的感情拿出來再一次審視後,他難免被影響到,「我不愛吃回頭草。」
吃回頭草的滋味就是,明知自己在當傻逼,還他媽上趕著要再去當一次。
他不知道分手後陳晏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備受煎熬,但看到陳晏臉上受傷的表情,周歲淮心裡隱隱湧起一股報復成功的快感。
周歲淮提著早餐,三兩步跨上臺階,然後往電梯走去。
陳修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懨懨地趴在窗邊,扭頭看著周歲淮。
「怎麼不穿上衣服?」周歲淮隨手把空調給開啟,「快點去洗漱,我給你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