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是敢窩藏和包庇他,不管是誰,我會讓他的整個部落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巴圖幾乎是屁滾尿流地逃出了族長的居處,在走出院門前,他清楚地聽到了身後房中傳來的怒吼,然而不知為什麼,這如同雄獅咆哮般的吼叫聽在巴圖的耳中,卻讓他從心底油然升起了一股不安。
狡詐如狐,兇惡如狼,這才是狐狼的可怕之處,一個憤怒的狐狼,還能保有原來的力量嗎?
“百密一疏啊。”站在人群中央,看著圍攏在身邊的數十名黑鷹部落好手,雷烈在心中暗暗自責著。他先前只顧著吩咐大金處理掉圖信等人的屍體,卻沒料到黑鷹部落居然會如此之快地得知圖信的死訊,進而找到了那些還未完全被掩蓋的打鬥痕跡,又抽絲剝繭,層層分析地把目標鎖定在了自己身上——無論在大秦還是在蠻族,命牌都是隻有少數權貴和重要人物才享有的待遇,雷烈從來沒有遇到過,自然也不會想到這方面。
“默者雖然不便開口,但必定有其他方式和人交流。”負責交涉的仍然是納木,說話的語氣卻遠沒有當初客氣:“還請默者實言相告,我家少主和百餘名侍從,是不是默者下手殺害的?”
圖信是在與他匯合的過程中被殺的,兇手又是從他眼皮底下被放跑的,要是換了別人,有一百條命也被巴達爾生吞活剝了。總算這位狐狼沒有完全失去理性,知道眼下距離兇手最近的就是納木的隊伍,而唯一能夠和兇手抗衡的也只有他這位族中有數的戰罡境高手,這才嚴命他將功折罪,為了逼他賣命,甚至連他的妻兒老小都被扣了起來,抓不到兇手,就要為圖信陪葬,這種壓力下,納木沒有一上來就拼命,已經算是很剋制了。
雷烈依舊是那副漠然的樣子,彷彿世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肚子裡卻傳來一個乾澀之極的聲音:“默……者……行進,攔路者……死,誰……知道……哪個……是什麼人?”這腹語之術是默者與人進行交流的手段之一,同樣是以苦痴一脈的武功為基礎,雷烈用來卻是並不費力,嘴上和人交涉著,心裡卻在飛快思索著對策。
根據那位默者的記憶,歷代獨自上聖山的默者,都必須要透過重重的考驗,否則會被拒之門外,而這所謂的考驗,實際就是一場場血腥慘烈的廝殺。和頒發信物,讓武者們為了進入聖山而自相殘殺一樣,聖山的掌權者堅信,只有戰勝所有敵人,踏著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最強者,才有資格成為聖山主宰的候選——這種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正是蠻族在惡劣的生存條件中養成的民族特性。
換句話說,雷烈要以默者的身份進入聖山,必須一路打過去——要麼自己找對手,要麼由聖山安排。可惜的是,在那位默者的記憶中,所有任由聖山安排的默者,幾乎沒有一個能在第一次就透過考驗的,往往需要再遊歷磨練數年甚至十數年,才能真正踏入聖山的大門。
雷烈當然不想等上十年,於是,剛好近在眼前的黑鷹部落就成了他主動選擇的對手。別人或者不知道默者考驗,黑鷹這種執政部落的首腦卻絕對不在此列,雷烈相信,只要聖山信物在自己身上的訊息傳到巴達爾耳中,黑鷹部落必定會對自己緊追不捨。為了奪得信物,他們必然會派出精銳,但絕不敢派出最強陣容,以免觸及聖山的底線——聖山要的只是考驗,而不是謀殺,你要是直接派出數萬鐵騎,除了聖師,沒有人能活下來。
雷烈的計劃不可謂不周詳,可惜卻因為一個小小的紕漏,演變成了如今和黑鷹部落不死不休的局面,難怪他會如此懊惱。
“默者貴人多忘事,難道還要老夫提醒嗎?”納木怒聲道:“距離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地向北,大約五十里……”
“納木,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時候還和他囉嗦麼?”一個身材如小山一般,臉上生著兩道十字形刀疤的中年大漢怒喝著打斷了納木的話:“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