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忽然浮現出一股嘲諷,原來他是那麼博愛的一個人,喜歡給女人酒喝,喜歡安慰受了傷的女人······這只是他的嗜好,不是對誰才有的特殊。
張穎說他是酒吧的常客,經常出入那裡的人,除了放鬆之外,其實更多的是去守株待兔,用當下時髦的話來講,就是去獵豔的。看到對上眼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雙雙就相攜而去了。
所以,倘或那天他沒有遇到她,也會是另一個女人,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特殊的。
在醫院的天台,他說喜歡她,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可他應該也喜歡那些第一眼就能入他眼的所有女人吧,不然怎會帶到家裡來?
忽然就覺得自己可笑起來,她是有多傻才會這樣興沖沖地跑過來看實況演播,或者這根本就是他刻意安排的實況演播,就像那天在醫院的護士站他故意放大的聲音一樣。
陽臺的燈忽然滅了,穆之晴心頭一跳,然後條件反射地看著大門口。
一分鐘,兩分鐘······門口始終沒有人出來,她的手機卻響了。
“你出門了嗎?我今晚有點事,不方便。”他說。
“哦,我還沒有,本來都要過去了,後來接到輔導員的電話,有點事找我,所以耽擱了······”她也學著他睜眼說瞎話。
“要不就明天見吧,明天我給你電話。”
“行。”
“那······再見!”
“再見!”
收起電話,穆之晴往那黑漆漆地陽臺看了一眼,轉身的時候,她發覺自己臉上是溼的。
下雨了嗎?沒有吧,如果下雨了她的頭髮怎麼還是乾的?
可是流進嘴裡那又鹹又澀的是什麼?
······眼淚?怎麼可能!
穆之晴,你神經病吧?
你居然會為他流眼淚?
是不是在她決定要告訴他孩子的事情時,她的心裡就已經開始懷著期盼了?期盼他能說你不要走,我們一起來撫養這個孩子?
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是這樣的,那天在天台她明明想跟他說的是: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因為我還沒有忘記那個人,這樣對你不公平······
然後呢?然後她會說什麼?
······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喜歡上你······
穆之晴忽然嚇了一跳。從來就沒有去深究細想這個問題,卻不知原來潛在的答案竟然是這樣的?
不,錯了,一定是弄錯了。
她會流淚不是為別的,只為她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一定是這樣,並且只是這樣。
兩天後,她回到了鄉下;一個月後,她去了省城。
楊戰倒是說話算話,第二天就主動打電話給她了,約見面的時間。然而,那晚親見的事實以及回去後想透徹的結論已經在她心底深深紮根,這樣一個不可信的人,她怎麼還能對他抱著幻想?
“最近在忙應聘的事,走不開,過陣子再說吧。”她對他說。
過了幾天後,他又打電話來,她乾脆就不接了,然後他大概是生氣了,此後再也沒有電話來過。
去了省城找到住的地方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新號碼。
因為和張穎一直有聯絡,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一些關於他的訊息。
“楊戰昨天晚上來店裡的時候問我了,他問知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說不知道,他好像不相信,後來喝多了拽著我說:我知道她走了,你們合夥一起騙我。”
“昨晚楊戰又來店裡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朝我吆喝,老闆娘上酒!我沒搭理他,然後他就說,做生意要熱情待客什麼的。張旭讓我去給他們拿酒,我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