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動,不時看看傳來慘叫聲的屋子,神情擔憂,此人正是鄭陽縣新上任的縣令――曲繼風。
他幾次都想衝到裡面去,卻總被旁人使勁攔下,近前一位蓄著長鬚,面目削瘦的老者勸道:“老爺你不能去,女子產房之地,乃是血腥汙穢之地,乃是萬萬不能進去的。”
曲繼風見掙不脫左右的鉗制,只急得跺腳不已:“可是刑師爺,夫人已經痛了好幾個時辰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動靜,顯然是難產,萬一,萬一夫人要是……要是……”說到這裡,任是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禁紅了眼垂下淚來,他與夫人結髮數載,一直恩恩愛愛,從來沒有紅過臉,原想著夫人十月懷胎,能為曲家誕下麟兒,哪想這一關竟是如此兇險,甚至有可能讓夫人因此喪了命,這,這,這叫他怎麼於心何忍。
被稱為刑師爺的老者,聽得男子如此說話,心下亦是慼慼,但他仍強自打起精神安慰:“老爺稍安勿燥,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何況我們不是請了全縣最好的穩婆來嗎,夫人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但願……如此!”曲繼風閉著眼努力將淚水逼回去,嘴裡的聲音艱澀無比,他亦很想相信刑師爺的話,可是屋裡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卻一刻不停的提醒著他,那些話不過是安慰之語罷了。
在這屋內屋外同受煎熬的時候,亥時悄悄過去,迎來了一夜中最深沉的時刻――子時!月靜悄悄的懸在夜空最正中的地方,灑下一地的銀輝,將一切事物都籠罩在似明似暗的光華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屋裡的叫聲逐漸輕了下去,再不像先前叫得那樣聲嘶力竭,不論是曲繼風還是那位刑師爺,亦或是在院中候命的那些僕人,皆意識到了不好,難道……難道……夫人已經不行了?
想到這一點,曲繼風的臉頓時一片慘白,在月光下甚至透著青色:“夫人……夫人……”顫抖的聲音從那同樣的顫抖的嘴唇中擠出來,眼中透著難言的恐懼,正當所有人都不知該如此時好的時候,矮胖的穩婆急急從房中跑了出來,神色慌張的來到曲繼風面前:“曲老爺,夫人,夫人她她,她怕是不行了!”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原本還存著一絲僥倖的曲繼風給震得腦袋發暈,腳下發軟踉蹌幾步,要不是身後下人扶住,怕是要坐倒在地。
還是刑師爺先冷靜下來,上前一步對穩婆厲聲喝道:“你快進去,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夫人和她肚中的孩子,若是出了岔子,你也別想好過。”說著完穩婆還愣在那裡,大聲斥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穩婆這才驚醒過來,哆嗦著應了聲,快步跑回屋內,刑師爺回頭見自家東主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暗歎一聲,饒時他平素機敏過人,這一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勸慰之話來,乾脆還是不說了,只默默站在一側。
正自這時,忽有一名衙役來報:“老爺,外面有一位道長求見。”
不待曲繼風回應,刑師爺先聲喝道:“糊塗東西,這都什麼時候了,老爺哪有功夫理會這個,你速去打發他走就是了。”
衙役應了聲正欲走,不想卻被曲繼風給叫住了,他雖依然青著臉,但已經緩過神來了:“拿點饅頭和銅錢給他吧。”
衙役應聲離去,刑師爺老爺在旁邊嘆息著道:“老爺如此心善,上天一定會保佑夫人平安無事的!”
曲繼風面色悽切的搖頭:“這不算什麼,只希望能為夫人積一點福澤,讓她平安度過此次災劫!”瞧著安靜異常的正屋,他的心比先前揪得更緊。
“哈哈哈,無量壽佛,曲老爺只管放心,曲夫人與小姐定能平安無事!”朗朗聲音突然傳入曲繼風等人的耳中,順其望去,只見一名頭挽雷陽巾,身著黑色道袍,面目祥和的道士正大步走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童,兩邊梳著垂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