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暖和的時候,伏弘和班子裡的大人開始練功、掃雪,把孩子撒在院子裡。有雪了,伏城自己堆了個小雪人,撿石頭弄個雪人眼睛。青讓坐在旁邊像個小木頭,也不和他玩兒,也不說話。邱離還抹眼淚,兩隻眼腫得看不出模樣來。
他倆坐一起,挨著,伏城孤單單沒意思,也搬個小馬扎坐一起,仨人小家雀似的扎堆擠著。師叔怕他玩兒餓了,給他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布包,裡面是旺旺仙貝,偷著給的。
「你怎麼老哭啊?」伏城往旁邊挪,「你家住哪兒啊?」
邱離不說話,青讓也不說。
伏城想了想。「餅乾你吃不吃哇?」小手伸進小布包,一掏一個準,「仙貝,我都不捨得……」又吸吸鼻子,「吃呢。」
「我想吃奶奶的飯。」邱離閉著眼,哭得臉都皴了,「讓讓我們回家吧,我回家一定好好吃飯。」
「我沒錢,我沒法打車。沒有錢,我們行路難。」青讓這才開了口。
「你倆別走了,我給你們仙貝。」伏城又掏出一塊,很少有同齡人陪他,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又要走。
就在這時,伏家班的門又被敲響了,這回伏城可不去開,萬一是昨天的人呢。結果爸爸去開門了,還真是。
「您好您好,我是蔣先生的司機,姓王。蔣先生和太太出差了,他家兒子在家不樂意,非要來。我們這帶著禮呢……」
伏弘一瞧,還是昨天那個小孩兒,白白淨淨挺俊的,長大是個禍害人的小帥哥。家裡又有錢,不知道禍害哪家的閨女。
「這……不好吧?」伏弘搞不懂這家人到底要幹什麼。
「孩子喜歡看您舞獅,不在家裡坐,白天送您這裡來,我也陪著,行不行?晚上就走。」司機說,「孩子他爸媽做生意,不差您的錢,剛從南方過來的偏偏喜歡這些個雜耍。」
司機倒是一口北方口音,伏弘看在孩子的面兒上讓他進了,可還是說:「舞獅不是雜耍,我們是正經班子。」
就這麼一出鬧的,3個坐小馬扎的男孩直勾勾盯著新來的,邱離暫時不哭了,青讓好奇地眨巴眼,伏城捏著自己的小布包,準備生氣。
不一會兒,爸爸拉著那個小孩過來了,伏城撅著嘴巴挪屁股,臉轉到另一邊去。
「給你們介紹小朋友。」伏弘當真哭笑不得,短短兩天伏家班成幼兒園,「他叫蔣白,一張白紙的那個白,先和你們坐一會兒,伏城?」
「爸爸不催。」伏城轉過來,聲軟乎乎的。
「爸爸今天不催你練功,是讓你們別打鬧,要互相謙讓。」伏弘事情還多,也是心大,孩子放下就走了。
爸爸走了,伏城拒絕讓出自己的小馬扎,抱著腿看他。「你幹嘛啊,老進我家來?」
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兩個4歲左右的小糰子對著眨巴眼,最後從兜裡掏出一大把零食:「大家好,我叫蔣白,我請你們吃巧克力好不好?」
邱離是餓壞了,想也不想就去拿。他一拿,青讓才跟著拿。
伏城氣得張張嘴,想嚷嚷他們幾句,自己的仙貝不吃,為什麼要拿別人的巧克力啊。
「巧克力是什麼哇?」他突然問,沒聽過。
邱離已經吃上了,把嘴裡啃到一半的往伏城嘴裡塞。伏城才不吃呢,揮著小短胳膊推他:「你走開啊,走開,我不吃。」
「你真不吃啊?」一塊剝好的巧克力遞他面前,蔣白小小的手拽著他,「我這裡還有呢,我家裡有好多呢。」
伏城聞了聞,轉頭看看正在樁子上的爸爸,像偷摸闖了大禍,剛要拿,又收回了手,自己摳手指頭:「我不要,爸爸不給吃的東西,我不能要。」
蔣白也看了看那頭大獅子,真漂亮,和老家的獅子一樣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