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行了,審人就算了。”
門開時,兩人的笑凝結了,大兵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說了句:“走吧。”
“哎,還沒跟你說要點呢。”尹白鴿提醒道。
“你的要點要管用,還用找我?”大兵頭也不回地道。
這一位也是乾淨利索,廢話不多,下一層,在劉茜、蔡青、李振華這三位嫌疑人之間,僅僅猶豫了一秒鐘,便指向了一個最難啃的:蔡青。
“你都不認識他?”尹白鴿奇怪道。
“但我最想認識的,就是他。”大兵道。
尹白鴿擺擺手,看守從門外擰著鑰匙開啟了門,裡面的詢問還在繼續,蔡青剛服了兩片藥,旁邊還有醫護守著,瞧那樣子,警察可比他難受多了。
一行人進來的時候,這位發疏臉皺的老頭愣了下,眼神滯了,帶上了些許驚恐,眼前人群裡的顧從軍……或者以前的顧從軍,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驀地,顧從軍嘴翹眼眯,笑了笑……然後老頭像受刺激了一樣,蹬腿、起身,然後在戒具裡起不來,拉得銬子噹噹直響。
什麼人?把病人嚇成這樣?
不知道的情況的預審和醫護被屏退了,懵然無知地被擋在門外,大兵走近了幾步,每近一步,蔡青的恐懼就深上一分,等到五十公分安全距離的時候,乾脆,老頭頭一歪,又開始抽了,口吐白沫,四肢痙攣,兩眼翻白。尹白鴿嚇得趕緊叫醫護,高銘怕大兵氣急真上手,一把把他拽過一邊,大兵的手卻伸手,要了高銘一根菸,點著,像是一肚氣沒地方發一樣,狠抽了一口。
醫護推著除顫器備用,這位掐著人中,努力平息的抽搐的頻率,眼看著這傢伙像個瀕死的一樣翻著白眼,那瘦骨嶙峋的胳膊身架,實在是讓警察無計可施了啊。
驀地,一道弧線帶著一個殘影直襲蔡青……是大兵出手了,瀟灑地一彈手上的半載截煙,那煙像長了眼睛一樣,從醫護的臉前飛過,堪堪地,直擊被他扶著蔡青,準確地,從蔡青沒係扣的領口,嗖聲飛進去了。
啊!蔡青瞪著眼,被灼得痛叫了一聲。
哎喲喲喲……他渾身在扭,估計燙得不清,破口大罵著:“我要告你們刑訊逼供……哎喲喲……”
大兵笑了,尹白鴿氣得瞪眼了,先是氣大兵胡來,一轉眼,又看蔡青,一下子都明白了,這特麼徹頭徹尾是在演戲,那醫護也愣了,憤然道著:“哎你多大歲數了?裝羊羔風,我說怎麼查不清。”
露餡了,蔡青翻了個白眼,悻悻然坐著,不吭聲了,最實用的一層偽裝被剝了,幸虧他臉皮厚點才不至於無地自容。
大兵大咧咧地坐下了,一伸胳膊,一提袖子,一翹二郎腿,這動作是誰,恍然間似乎是在民工群裡的那種坦蕩感覺,一坐下歇著,來顆煙,來碗著,就著唾沫星子說兩句黃色小調呢。
不對,陣仗不一樣,他瞥了眼都看著他,一伸手,高銘趕緊地掏著煙,又給大兵點上支,大兵叼到的嘴上,此時輕鬆的心態似乎無形中契合了他當民工時候的狀態,乾脆隨意了,一口煙噴出來道著:“蔡老頭,咱們不必介紹了,你現在這樣子拜我所賜,我呢在你手底也沒少吃苦頭啊……別躲啊,我給你說幾句閒話,我當民工時候,學了句好聽話,那話似乎就是送您蔡董您的,想不想知道?”
明顯好奇,可蔡青沒吭聲,只是怨毒地盯著大兵。
“那句話叫,壽星公耍流氓,老不要臉。哎呀,別提多適合您了。”大兵道。
高銘呃一聲,差點噴笑出來,有醫護已經笑了,捂著臉躲開了,尹白鴿氣得胸前起伏,一下子沒明白怎麼進岔道了,蔡青卻是反應過來了,一伸脖子“呸”,一口唾沫吐向大兵,大兵一躲,尹白鴿猝不及防,直接吐他袖子上了,這回高銘真忍不住了,噗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