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怎麼會搞錯,陛下適才已經下了旨,今次行圍隨扈的名單裡頭,后妃只有春才人您一個。”
“你說什麼?”上官薔委實是一驚。
瑛時便把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其實皇帝封了那麼多位貴人,若說貪新鮮的,帶上一兩位也沒什麼不可以,尤其是到了草原外頭,離京甚遠,若有個什麼需索,找誰去?以往伴駕,德妃,淑妃,和賢妃都輪流去過,今年就算是輪到如嬪和鍾昭儀也正常,可如嬪大著肚子,早先說孩子沒了,而今又隆了起來,宮中早已是流言四起,鍾昭儀更像是許久不得聖心的樣子,大夥兒正琢磨不透的時候,皇帝突然宣佈後宮裡那麼多位主子,只帶一個人,就是那位只有才人封號的上官薔,叫眾人感慨人生真是跌宕起伏啊。
原先那些落井下石的瞬時沒了聲息。
上官薔狠狠怔楞了一下才堆起笑道:“之前在鍾粹宮還真是多得了姑姑的提點,不知此次行獵,姑姑可在隨扈名單之中?若是同去的話,也好有個照應。”
瑛時怏怏的搖頭道:“奴婢哪裡有這個福分。內侍監倒是有一些人跟著去,畢竟陛下的事物要人打點,但輪不上咱們鍾粹宮的。”
“哦?”上官薔用絹帕掖了掖嘴角道,“其實我倒是特別欣賞姑姑的,可姑姑是宮裡得力的,不能輕易就討到我宮裡來,委屈了姑姑不是!我左不過就是一個才人。”說著,幽幽一嘆。
瑛時討好道:“娘娘哪裡的話,奴婢就是再往上走也還是個奴婢,豈能越過的主子們去?至於娘娘的前程,娘娘更是不用掛心,那些小人不過得意一時,陛下只賜了娘娘才人的封號自然也有陛下的用意,畢竟娘娘之前家裡已經出過兩位貴人,若是一上來就定的太高,難免惹人閒話。陛下心悅娘娘,從隨扈只帶娘娘一個人去就看得出來。屆時在草原,娘娘得了聖心,再封妃也不遲,更能堵住悠悠眾口,想來陛下是這樣的打算。”
上官薔腦子是不好使,但特別聽的進讒言,想了想點頭道:“姑姑在宮裡行走的多,確實是蕙質蘭心,此番去草原,薔兒還定當要去求陛下做個主,把姑姑也一併帶了去。”
瑛時聞言立刻喜上眉梢:“為娘娘奔走是奴婢心甘情願的,奴婢在此就先謝過娘娘了。”
上官薔柔媚一笑:“哪裡的話,舉手之勞罷了,以後需要姑姑幫忙的時候多著呢。”
瑛時連聲道謝,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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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發的日子,九城戒嚴,未央宮裡裡外外的都是禁衛軍,圍得水洩不通,皇帝親自統帥的先鋒營,驍騎營,銳武營身著鐵胄鎧甲,手中刀槍斧鉞肅然林立,卻安靜得沒有半點兒聲音。
蕊喬是接了旨親自到未央宮來的,她在夜裡偷偷摸摸的來過這裡好多次,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眾目睽睽之下提起裙襬一步一步的踏上玉墀,還是頭一回,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語的感受。
她走到宮門口時,海大壽開了半扇門略一躬身引她進去,她不由自主的回頭,只見陽光下,整個京畿盡收眼底,市坊規劃整齊,沿街的商鋪鱗次櫛比,城郭門衙固若金湯,這是他的江山,他在走之前只召了她一人,他要她來看。
她推門而入。
殿內兩隻瑞獸吐著飄渺的青煙,皇帝還斜靠在床上看書,見她來了朝她咧嘴一笑。
蕊喬心上一暖,加快了步伐走到他身邊去,道:“還不走嗎?都什麼時辰了?”
皇帝擺下書:“沒見過你就不走,還來得及。”
他穿著中衣,略顯單薄,頭頸裡有她前幾日捏的紅印子,現在瞧上去倒像是歡愛後留下的痕跡,怪難為情的。蕊喬垂眸,蹲下身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吧。”一隻膝蓋便跪了下去,抵著床沿的踏板,捧起他的雙腳擱在自己腿上替他穿鞋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