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很晚,那個時候。璇璣已經睡著了。
她今天很乖,沒有再瘋瘋癲癲地跑去他的房間,雷希瑞推開對面的那扇房門,往裡面瞅了一眼:燈已經關上了,璇璣側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熟,很安詳。
他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然後,將房門又推開了一些,輕步走了進去。
璇璣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女孩子呆的地方,沒有那種可愛的玩意或者花草,只有兩臺電腦,飛機、汽車模型,地球儀,和一些散亂的書。
這些裝飾品,與屋角的那臺大大的化妝臺放在一起,有很強的違和感。
這就是璇璣。
骨子裡比男孩還男孩,表面上,卻是女人中的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
雷希瑞滿心好笑,人已經坐在了她的床邊,就著走廊那邊傳來的微光,細細地打量著她的睡顏,她真的睡得很熟,睫毛很長很密,在鼻翼方投下兩排可愛的陰影,小嘴巴輕輕地癟了癟,終於像一個正常的少女了。他久久地看著她,心中突然燃起一股壓抑不住的慾念,那慾望來得那麼猝不及防,那麼強烈,就好像夏日的一場暴雨似的,冷不丁就砸了他全身。
——難道果然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雷希瑞暗自斂了斂神,正想抽身離開,璇璣卻在此時翻過身,本來好端端放在身側的胳膊,無意間搭在了他的膝蓋上,他本是坐在她的床邊,這個動作,無疑讓她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她的呼吸拂在腿根,均勻,炙熱,彷彿能燃著火。
雷希瑞的喉嚨莫名一緊,他不算一個自律的人,至少在此時看,他不想自律。
俯下身,他貼著她的臉,輕聲喚道:“璇璣。”
璇璣睡得很沉,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他微微蹙眉,終於小心地,慢慢地,一點一點的,吻住了她微嘟的唇。
好吧,其實,他自己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雷希瑞從小就是一個冷靜得近乎冷酷的人。如果他從前只是覺得這個小丫頭無比好玩,所以想留在自己身邊作為消遣,不過,曾幾何時,她對他的意義,早已經變樣了。在璇璣搬出去,和陸子建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深切地感覺到……嫉妒。
是的,嫉妒,潑天般的嫉妒,嫉妒得無以言表,恨不得將那個一直溫柔望著她,讓她樂不思蜀的男人碎屍萬段,他不希望別人用那樣的目光瞧著她,也不希望她那麼溫柔地對待另外一個人。不喜歡她超脫自己的控制,不喜歡她那時的笑,那時的表情。
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雷希瑞才發現,他對這個丫頭,已經不可能再放手了。
生也好,死也好,他要她一直在他的手中。將她珍藏,將她隱匿,不再讓任何其他人去見識她的美麗。
所以,他設計了一場棒打鴛鴦的戲。
至於那場車禍,雖然早就想動手了,可是,那班蠢貨,卻選擇了璇璣也在車裡的時候才動手,得知她出了車禍時,他嚇得不輕,還好,很快便知道了她的無恙。
不然,他一定要很多人為她陪葬。
可是,將她背上罪孽感,讓她淪入和自己一樣的地獄後,雷希瑞卻又迷茫了。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愛情嗎?
笑話。
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難道竟然會得到他的愛情?
他沒有戀童癖。
那麼,父女情?
更是笑話。
叔侄,兄妹,甚至主僕?所有的關係,他都一一想過了,但沒有一個能精準地描述自己奇怪的感情,在帶她來法國的這些日子,她因為沉浸在陸子建之死的往事裡,一直沉默不語,他也樂得與她若即若離,可是,在她那宛如嬰孩般越來越濃的依戀,以及有意無意的引誘中,他才發現,原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