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素才發覺這整個院落竟然都是由木質結構製成的,雕欄的做工很細緻,讓整個院子隱隱有幾分雅氣。
領路的人將他們一路帶著往裡走,落過某處時,樁素隱約聽到了“咿咿呀呀”的唱曲的聲音。這聲音細地精製,別有幾分韻律。再走著,這聲音漸漸地近了。
樁素看到不遠的空地上站著一個少年,眉目清秀,就是他在吊的嗓子。遠遠的,那人感覺到有人來,恰好也往她這邊看來。恍惚間有一時視線的碰觸,樁素卻覺得自己是看進了一片的霧裡,有幾分的雲深不知處。
“那是二公子流蘇,和家主學唱戲的。”前面領路的府中官家見樁素留意,便隨口說了句。
學戲?樁素倒是覺得幾分新鮮了。光看這園子的氣派,怎麼也不需要做那伶人的玩意來討個生計。這樣想著,已經又不知不覺間被人帶著往裡走深了幾分。前面是一片的竹林,竹林間落了間雅緻的樓閣,裡面似站了個人,正向他們方向眺望。
官家示意他們在這裡等候,獨自上去通報。前面是蜿蜿蜒蜒的遊廊,樁素瞥眼瞧見遊廊下清水碧碧,一些五彩的游魚清晰可見,不由也覺幾分有趣。正看得起勁,她忽然感覺到耳邊一暖,有人的吐息落在了她的耳間,癢癢的:“怎麼樣,好看麼?”
樁素被一嚇間不由地退了幾步,卻是撞上了遊廊的闌干,踉蹌下眼見要落入了水裡,不料有人霍然將她拉了過去,再回神,已是落進了一個懷裡。
偏偏濁世佳公子。第一眼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因為他將她抱了住,所以她的視線平平看去,恰好同他直視。尖俏的下頜,細長的柳美,鼻尖是恰到好處的弧度,朱唇略顯單薄,面板細緻,白皙間有幾分的透明,而那雙修長魅惑的桃花眼,正隱約含笑地看著她。
一個男子,居然長了一雙妖媚的桃花眼,可是並沒有哪一處顯得不甚協調。
被樁素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也不惱,嘴角輕輕地一揚:“初次見面,我叫輕塵,不過,你需要叫我父親。”就像撿到一隻流浪的小貓,他這樣“遵撙教誨”。
樁素的眉心不由一擰,雖然她的確才只有七歲,但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拎寵物地一樣拎著她。她正想說什麼,忽然領會過這人話裡的意思,烏黑的眼不由大睜:“父親?什麼父親?”
“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啊……”輕塵絕色的臉微微靠近,桃花眼裡噙了一分的笑意,貼著她的臉蹭啊蹭(某和尚旁白:我舉報,他這有嚴重的吃豆腐嫌疑,我家可憐的小素素……),“你被交託給我了,以後我就是你的養父。”
“養……養……養父?”樁素一時被嚇地不清,臉上癢癢地,幾分不耐煩地推開了一個勁靠近她的輕塵,“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輕塵絲毫不氣,含笑看她。
樁素霍然沉默。的確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只不過……她從小同柳姨長大,聽到的也多是自己孃親的事,從沒有聽到柳姨提起過生父。“父親”這個詞對她來說似乎很是貼近,但是又太生疏了,可以說是陌生。
“放我下來。”樁素語調淡淡。
輕塵奇異地很是聽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了地上,神色間幾分期待:“你叫素素對不對?叫聲父親,好不?”
樁素很想將他比喻成某種搖著尾巴的哈巴狗……被人口販子誘拐的幾天,實在沒辦法將眼前的人同那個嚴肅拘謹的組織給聯絡起來。再看旁邊的管家,顯然是習慣了家主的這種行徑,站在一旁嘴角微微觸動,想笑又強忍著笑不得。
樁素有些頭疼。
她在那種期待的目光下皺了皺眉毛,半晌,嘴角才微微觸了觸,發出了兩個幾分類似的音——“父親。”
“乖!”輕塵忽然間顯得很高興,險些又要上來將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