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仔細端詳著白皙手指上的繭,納悶地道:“你的眼力真厲害,連我自個兒都沒注意過。”
滄浪哈哈大笑,饒富興味地研究著她,“姑娘對琴如此醉心,以致渾然不覺身外之事,恐怕只有琴痴二字可解了。”
“你怎知我對琴醉心入迷?”她崇拜地盯著他,低嘆道:“你真厲害。”
他沒想到她的情緒表露竟是如此單純坦率、毫不掩飾,“姑娘,你謬讚了。”
芍藥靦腆一笑,“你太客氣了。”
兩人靜坐對望著,眼眸交會過一抹奇異的感覺。
一個抱刀﹐一個攬琴……
芍藥驀地噗哧一笑。
滄浪有一絲好奇,“怎麼了﹖”
“咱們就準備在這兒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天黑嗎?”她溫柔地笑著。
“大眼瞪小眼?我從不與人大眼瞪小眼的。”他挑眉,“我只和人比看誰先眨眼,先眨的那個就得被砍一刀。”
她清脆的笑聲回漾在林間,“我猜你一定是那個勝利的人。”
“怎麼說?”
“因為你還活著,”她開玩笑地上下打量他,“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刀疤。”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背後密密麻麻的刀疤都能夠用來下棋了。”滄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說笑話。
也許是因為他挺喜歡聽見她的笑聲……
芍藥又好笑又好奇,脫口而出問道:“真的?那我能不能看一看?”
他被她如此直率的話擾得臉頰不禁泛起一絲潮紅,輕咳了一記,“男女授受不親,我爹孃曾交代,要我不能夠見著了姑娘就隨隨便便撩衣裳給人看,這樣有損清白。”
芍藥笑得更大聲了,簡直只能以“沒氣質”三個字來形容。
“哈哈……”她捧著腹,一邊拭去眼角泛出的淚,“我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都是你,害我笑成這副瘋模樣。”
“你是說你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挑起一邊眉毛,故作不信。
“當然不是。”他的話又惹來了她一串笑聲。
連滄浪都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如此風趣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這麼引人發笑。
不過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今天的他大大反常。
一個殺手能夠多風趣?看他的德行就知道了。
滄浪望向這個愛笑的姑娘,眼神情不自禁地柔了。
“可否請問尊姓大名?”
他一愣,立刻回過神來,“什麼?”
芍藥理所當然地道:“我叫芍藥,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他暢然一笑,“我姓白。”
“白公子。”她靜待下文,卻見他微笑不語,“咦?公子沒有名字嗎﹖”
“那麼姑娘也只是有名而無姓嗎?”他似笑非笑。
芍藥眼波流轉,瞭然一笑,“原來我們都有不欲人知的事。”
“沒想到你亦是江湖中人。”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我不是江湖中人。”她搖搖頭,“從來都不是。”
“那麼姑娘的不欲人知,是因為家庭關係?”他凝視著她,“或是仇恨﹖”
“公子的觀察力非常敏銳,幾乎沒有事情能逃過你的眼睛。”她回望著他關切的眼光,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坦白了,“沒錯,是仇恨,我們家跟人有仇,也可以說是被追殺的,可是我從來不是個江湖中人,也不想去追究這段恩怨是非。”
“這麼說﹐還是與江湖恩怨有關。”他低嘆。
“是的,這江湖……”她的眼神若有所思,“我從來不瞭解江湖,而且我告訴自己,我只是個平凡老百姓,跟江湖半點兒關係也不會有。”
“你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