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太過複雜,素顏看過去時,他也正在打量著素顏,眼神裡帶著審視和探究,帶有一絲精明和圓滑,不像是十四歲少年該有的眼神。
素顏就響起侯夫人說的,他如今正跟大總管在外頭學管理鋪子的話來,聽說很會算賬打算盤,應該沒有讀書了的,卻不知學過武功沒有。
素顏對小叔子只是抬了手,還了半禮,側過身子將人請了進去。
文英和文貞兩姐妹看到葉成紹也在屋裡,少不得又上前見禮,葉成紹對兩個庶妹倒是客氣得很,問了她們幾句,什麼平素都在做什麼,可又學琴畫女紅之類的,神情雖然還是懶懶散散,但身子卻坐正了些,有點嫡長兄的威嚴。
兩個女孩子也似乎有些怕他,他問什麼,她們就老實地答了,就是文英那種爽利的性子,在葉成紹面前也顯得有些拘謹。
葉成良上前給葉成紹行了一禮後,也垂首站在一旁,葉成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
素顏忙讓紫晴幾個搬繡凳來,又讓人把屋裡的火盆燒大,讓那兄妹三人圍著火坐了,紫綢又沏上茶,擺上果點,素顏讓陳媽媽拿了自己備好了的荷包,一人給了一個。
葉文貞拿了紅包後怯怯地道了謝,卻仍是看著素顏,眼神也不像開始那樣躲閃,素顏看她那樣子像是有話說,卻又不敢說,以為她對自己給的禮物不滿意,便笑了笑,對紫綢道:“我這第一次看到四妹妹,覺得四妹妹看著可親,很喜歡呢,四妹妹以後要常來嫂嫂這裡啊。”
文貞聽了果然臉上現出羞澀的笑容,卻是抿了抿嘴後,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定似的說道:“大嫂,我可不可以用這個荷包換一個楓哥兒那樣的小老鼠啊。”
酸鹽聽得避然,莞爾一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四妹妹也喜歡那些,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做得多,你們姐妹一人拿一個去玩吧。“
紫綢聽了會心的進去拿了兩個小掛件出來,一隻流氓兔,一隻懶羊羊,饒是文英成熟爽直,見到了那小掛飾臉上也露出歡喜的笑來,方才素顏沒人給她們一個五兩的紅包,她都只是淡淡的接了,臉上並無多大的異色。
文良見了卻是眼睛一亮,盯著那小掛飾就沒錯開眼。
葉成紹見了臉色卻沉了下來,嘴角緊抿,眼睛微眯了起來。
素顏也知這是女孩子閨中之物,小叔子如此盯著看,著實不敬,文貞怯怯地看著手裡的小掛件,狀似不經意慢慢的垂了手,長長的廣袖滑落,將那小掛飾擋了個嚴實。
文英瞪了文良一眼,笑著直誇素顏手巧:“怪不得二嬸子一再的說,要讓二妹妹向大嫂學女紅呢,大嫂做的東西果然別緻得很。”
文良被文英瞪了一眼,收回視線,卻又直直的看向素顏,眼裡含著一絲期待,素顏皺了皺眉,心中惱火,這小叔子好生無禮,難道這種閨中之物他也要一份?
“娘子,不是說手燙傷了疼麼?四叔祖母那有好的燙傷藥,我帶你去討一些。”葉成紹惱怒地起了身,也不管三個庶弟妹都在屋裡,拉起素顏的手就往外走。
這可是比趕她們更過份,文貞首先臉就白了,怯怯地看向文英,身子早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文英眼裡也露出一絲尷尬,不過她也像早就習慣了葉成紹的不著調,倒是怕素顏不自在,笑著站了起來道:“妹妹聽說嫂嫂昨天就燙了手了,怎麼今天還沒有塗紅啊,嫂嫂可不能看著傷口小就不當一回事,女兒家的手指頭也是嬌貴著的,那可是捏針的手呢,可得快些養好才是,妹妹還想到嫂嫂這來取經,學學這小掛飾是怎麼做的,到時候,嫂嫂可不能私藏啊。”
素顏聽了覺得文英真的很會說話,一句話既消除了自己姐妹因葉成紹趕人的尷尬,又消除了葉成紹對文良的惱意,她若學會了如何做掛件,自己做一個給親弟弟,倒也不算違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