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也有些聲音……”明珠看了金龍案後正襟危坐的皇帝一眼,見果然引起皇帝挑起一邊眉毛。
順了口氣把話說出:“下面有人揣測上意,見皇上久未宣判,以為……以為鰲大人畢竟是三朝元老,門生眾多……這大樹盤根,一動搖怕會牽扯大半個朝廷。現在南有三藩心懷叵測,北有沙俄邊境騷擾,內有黃河積淤待治……大家估計可能皇上會考慮從輕發落。”
“撤藩、邊境、治河……呵呵他們倒是眼光長遠能看到點東西。”聽他手指輕敲桌緣……他思考時常常愛踱步和指頭敲擊身邊之物……呵……十幾年如一的性子啊。
“他們說得也不全無道理,不過……朕絕不姑息養奸!怎麼個處置朕早已批好,一直留中未發罷了,和議政王大臣眾議結果差不多一致,小有變化,你拿去看看,明日朝堂上宣讀。”
明珠凝神跪下顫顫地接過那似有千斤的上諭,莊嚴開啟……半響,他毫不疑慮地俯地道:“聖上決策英明!”
“奇了,你可是朝中叫囂著鰲拜罪該凌遲,這上面這麼多人的名字怎麼不問朕為何就偏沒他的?”
“有黨徒助焰的鰲拜是虎,現在他不過是條蛇,是條去過毒牙的軟蛇,並不具備傷害力了。皇上不殺他自是仁政的體現,以絕天下之口。”
明珠果然心思玲瓏,難怪這一、兩年內連級高升如此之快,絕對不是沒有道理。
只聽得燁兒籲出一口象是積攢許久的氣,幽幽道:“為君之道,寬以待人,以興王道。除那單上所列人名斬立絕外,此事不必株連過多,其他人等可免死從輕。其他內外各官,凡畏其權勢或苟圖倖進而依附者,從寬不咎。”
明珠領旨轉出外殿,楞楞地看著正坐在門檻上光明正大偷聽的我,我對他笑笑搖搖手,他才彷彿從剛才面聖的肅穆中回過神來,眼中重新凝聚光彩,給我行了叩禮急急辦差而去……
唉,他也變了,燁兒平日都是怎麼嚇他們的,明珠可是近臣呢,現在天子腳下一等一的紅人,隨著鰲拜的倒臺,現在他們更是畏懼裡面那個人了……
“進來罷……”裡面飄來那人的聲氣兒……原來早就暴露了。
“沒人了,還不進來?太陽都把你曬出角來了。”
他現在怎麼性子這麼急了,坐在這門檻上許久,要慢慢站起來才行呢,花盤底鞋又高,腿都酸了!剛剛萬安倒是想給我拿個墊子,可我偷聽得真出神,屁股都沒挪一下……慢慢站起,看看太陽斜拉出我的影子……果真長出角來了!一摸……原來是挽頭髮的扁方,斜斜的陽光拉出來就象只鹿角……嚇我一跳呢。
唉,腳還真麻了。烏龜一樣的速度踱到他跟前,想起手中的物事,“啪”地開啟盒子,取出寶寶放他眼前。
他納悶地瞧著我:“啊……不喜歡麼,第一次刻,是不是不象喜兒?”
“不是啦……雕刻得很美呢,但是有一處不該有的東西!”我用自己最兇狠地目光瞪視他,聰明如他最好早早懺悔,承認錯誤,以息妻怒。
“哦?可是不該在下面刻上名字?”他攬我到腿上,頭就往我脖子上湊來……
“恩……不是……”又來這招,每每讓我忘記我質問他的目的。
“那可是嫌我把寶寶雕刻得太漂亮連流口水……都象你。”他氣息輕拂我耳。
流口水……就是這個!我忿忿推開他一尺距離。
“喜兒這麼漂亮,你給我弄了個流口水的敗筆,難看死了,真是畫蛇添足!”繼續瞪他。
“小孩睡覺哪有不留口水的,再說喜兒象你,就睡著的時候流……哈哈……”
我睡覺有過流夢口水?懷疑地看著他開心的笑顏,笑得真的很呆,可惜沒有相機不然我拍下來拿給明珠他們看……哼,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