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進來吧。”
醅碧聞聲自然明白顧硯齡的意思,給一旁的絳朱使了眼色,絳朱當即領悟地出去,下一刻便將猶如驚弓之鳥的落葵領了進來。
“姑娘,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饒了奴婢最後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落葵進屋一見著窗下坐著的顧硯齡,便當即連撲帶跪的伏在顧硯齡腳下,卻不敢去拉顧硯齡的裙尾,只得不停地磕頭,聲淚俱下,越求到最後便越發激動的難以自持,只能嚶嚶的哭泣。
“落葵。”
平淡無波的聲音驟然從頭頂傳來,落葵身子勐地一顫,連哭泣都忘記了,只慘白著臉,顫顫巍巍的一點一點抬起頭來,卻是正對上顧硯齡帶笑的眸子。
落葵瞳孔緊張的一縮,只見眼前的少女唇角帶著玩味的笑意,話語卻叫她越發害怕。
“你可還記得,上一次你所言的最後一次,是何時。”
話語落盡,少女眼波一轉,唇角微挑,低頜看著腳下的人,似是等待著回答。
落葵兩手緊攥,只覺得後嵴發涼,身上已是浸著冷汗,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或者說,
是不敢回答。
一樣的人,一樣的景,一樣的話,可這一次犯的,卻遠遠比上一次更能要她的命。
“奴婢,奴婢”
眼下的人支支吾吾,狼狽的不敢再往下說,身子越發抖如篩糠,薄衫弱女,看著倒是惹人憐,可此時落在顧硯齡眼裡,卻是更為心冷。
“落葵,自打上一次在園子裡罰了你,你的心便已經靠向碧璽院了。”
落葵聞言眸中一震,驚恐的抬頭看向眼前明豔的少女,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大姑娘竟都知道!
見落葵這般,顧硯齡只覺得想笑,也難怪會蠢鈍的被人利用。
那時顧硯錦若非心中自有盤算,她又豈會那樣白做好人,將她引去園子裡解救落葵,這便罷了,偷偷揹著秦氏來給琉璃院給她告信的玉闌又如何招唿也不打一聲便匆匆離開了?
玉闌不過是怕到時候若與她一同去園子裡,叫秦氏瞧見了,便知道是顧硯錦使得鬼,將氣延至顧硯錦身上罷了。
“姑娘”
“落葵,我給過你機會,只可惜,你卻拿著這些機會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了。”
落葵顫抖的聲音被打斷,身子不由升起寒意,只覺得一顆心都沉到了最底,越發寒涼……
顧硯齡好整以暇的將背靠了回去,不經意地挑起眼眸。
“奉國公世子第二次登府那日,為何我去了花園,便與世子,四妹恰好碰了個正著。”
落葵害怕地低著頭,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讓座上的少女看到此刻的自己,而少女的下一句,卻是徹底將她置於深淵。
“至於我貼身的玉墜兒,如何到了奉國公世子手中,如今你該最明白不過了。”
顧硯齡話語雖平淡,可越到最後,聲音卻越發帶著幾分寒涼。
今日沒有人知道,從薛原袖中落出來的玉墜才是她的,而她大大方方拿出來的,卻是顧硯朝的。
話音落盡之時,落葵陡然身子一軟,癱在地上,明明是六月的天,她卻像是在寒冬臘月裡跪在雪地上一般,膝蓋冷的生疼。
落葵再也顧不得旁的,膝行上前,裙子在地上擦破了也顧不得,不由顫顫巍巍拉著顧硯齡的裙尾,一張臉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淚水早已煳了臉,那哭嚎的聲音已然透過隔窗傳到了廊外,聽到廊外的人也不由縮了縮脖子,害怕了幾分。
的確,是可憐極了。
“姑娘,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求姑娘饒奴婢一命吧,奴婢是一時煳了心了,姑娘,求求您饒了奴婢吧”
眼前的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