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窗架就是不再有動靜。
就像那個該死的墨菲定律應驗般,越發急,越發撼動不了那幾根看似不怎麼堅固的鐵條。
手心被汗水浸溼,額際都不可遏止的滾落下顆顆水球,翟仁已經明顯感覺,塔利班人近在咫尺。手中動作未停,可心下不由一陣猛抽,負面情緒瞬間升騰腦際。曾見識過的刑囚戲碼統統於腦中演繹一遍,他有些絕望得閉上眼,心中怒嘆,莫非這片黃沙將是他葬身之地?!
放下手中動作,一時間,思緒萬千。
從小到大,翟仁總覺得,死亡這個詞離他是很近的。
自打懂事以來,他的腦海裡就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那是──人,心底的聲音。
無論他是否願意知道,那些喜悅的,悲傷的,骯髒的,可笑的……所有的秘密都會被他“聽”到。不想“聽”也不行,不願“聽”也不行。就算他堵住耳朵,蒙著腦袋,那些聲音也能直達他的腦海,湧進他的心裡。
所以,當他明白那些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便開始離人群遠遠的了。
但,無論翟仁怎麼逃,都逃不開這種與生俱來的力量。
那種聆聽人們心底秘密的怪異能力。
他聽得最多的,便是那些人帶笑的賞給他一些吃食和錢物,心中卻惡狠狠的唸叨“死雜種”。
母親告訴過他,死,便是無,死了一無所有,只能被黑暗吞沒。
翟仁怕了,他想逃,逃開那些人虛偽的嘴臉,和心底惡毒的咒罵。
可事與願違,他可以不去接觸人,卻無法命令別人不去接觸他。
那些主動靠近他的人,總有著噁心的目的。就算他想躲,卻怎麼也躲避不了。
因為,肖翟仁,是肖家的獨子,肖家唯一的繼承人。
就算他長著異色的雙瞳,就算他有著怪異的脾性,就算……就算他是私生子,都無法改變他在肖家的地位。
都怪那個頑固的老頭子,臨死都只認定這一個道理──血脈!
他認定了翟仁是唯一一個具有肖家直系血脈的長孫,唯一一條儲存完好的肖家血脈。
為此,肖家之長肖雷明,不顧眾人反對,嚥氣前立下遺囑:
嫡長子,肖翟仁,繼承家業。
大堂兄與三叔輔佐,至其十八歲成年方止。
翟仁若不幸早夭,肖家家產統統捐與國際紅十字會。
那年,翟仁七歲,還未從私生子的惡夢中醒來,又不幸入了這金牢籠,當了肖家的主事。
那年,少不更事的翟仁,看著一張張翻動的嘴皮,聽著一聲聲醜惡的心底秘密。在大堂兄和三叔的示意下,愣愣在成年後放棄所有財產的渡讓書上籤下名字。
那年,肖家大少爺肖翟仁,心理狀況不良。尊醫囑,偕同其母,前往馬爾地夫度假,後定居,數年後失蹤……
七年後,殺手組織“夜摩”內出現了三大殺手,其中最為出色的一位名叫“人”。
他生得一雙異色瞳孔,具有會讀取人心的特異功能,接手的任務從未失敗過。
次年,新出爐的全球殺手排行榜上,夜摩的“人”,位居第三位。
搭檔是怎樣煉成的 25
“小啞巴,你快去看看視窗是不是有人。”一聲粗魯的命令,喝阻了翟仁的傷春悲秋。張開眼,恰恰看到鐵窗內,一雙清亮的黑色眸子,怔怔與自己對視。
皺眉,眯眼,翟仁低吼:“你怎麼在這兒?!”
【小天說來將功補過。】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被關押快兩天的楚風愣愣“回應”。
“你快把窗戶往裡拉!”耳畔腳步越發近了,顧不得再訓話,翟仁急忙指揮他幫忙,某個奇蹟在這手忙腳亂的時刻被兩人齊齊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