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化為一隻巨大的紫色蜈蚣。
但蜈蚣身軀上,所有應該是足肢的地方都是人腿,像隨意縫剪出的怪誕作品,瞬間給人帶來巨大的精神衝擊力。
周圍徹底被紫色的毒霧覆蓋,一切朦朧不清,謝應將掌心往刀上一劃,任鮮血湧出,以指沾血,在刀身上書寫雷符。
血色雷符書寫完成的剎那天地變色,這一刻的謝應幾乎失去了所有屬於人的感情,雷霆供他驅使,成為他手中的刃。
刀光所至之處,一切汙穢、邪異之物都被劈得粉碎。紫色毒霧被劈開,蜈蚣巨大的身體在雷光中分解成無數塊,血肉焦糊的氣味傳的很遠很遠。
“謝應,下次再會。”
紫衣青年聲音若有若無,化為一道紫霧,在雷光中消失,隨之不見的還有蛇女的頭顱。
光頭行屍倒在地上,像失了靈魂的木偶。
之前和他們一同圍攻的五具屍體,在死後迴歸了出廠設定。兩個是人形,三個是妖物,被挾裹著雷霆的刀光劈的焦黑。
謝應沒有再追上去,將地上五具焦屍重新肢解一遍,頭顱、軀幹、心臟再次被刀光斬斷,確保沒有復活的可能。
謝應才掏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光頭行屍頭頂。被貼住的瞬間,行屍睜開眼睛。
他面目猙獰,試圖掙扎,一股黑氣在身體中盤旋,妄想出逃,又被符紙封死。
謝應退了一步,吐出幾口紫黑色的血,夾雜著凝固的血塊。
他用刀拄著身體,從大衣口袋裡往外掏手機:“用衛星定位我這裡,進行封鎖,消毒……”
話還沒說完,地下一截突然躥出的蜈蚣節肢從背後穿透謝應的身體,從後背穿到前胸,幾乎將謝應串在半空中。
謝應始終沒有鬆開握刀的手,反手將蜈蚣節肢削斷,失去了支撐,順著之前的溝壑,滾進河中,水中瞬間暈開大片暗沉的血。
司若塵用水流將謝應托住,他認出來,這是當時在街上殺鯰魚精的人。
這不是他現在能介入的戰鬥,只能盡力用法訣治療謝應身上的傷。
那個紫色蜈蚣,在原主死的時候也瓜分過龍屍,他與謝應有相同的敵人。
謝應受的傷很重,司若塵學的法訣是用水靈力溫養經脈,謝應體內一片狼藉,幾乎找不到一點健全的地方。
要不是司若塵認真學過臨床醫學,用靈力為他止住動脈出血,即使謝應再強,也撐不了幾息。
這樣的傷要怎麼治?
司若塵一邊用靈力滋養謝應有些破損的心臟,一邊試著將蜈蚣足肢抽出,紫色蜈蚣有劇毒,足肢也不例外。
那種毒素十分致命,不斷破壞謝應體內的生機,司若塵只能將毒素聚集在一起,匯聚成毒液,從謝應傷口處流出。
然後用靈力凝結成細小的絲線,縫補謝應破碎的內臟、斷裂的血管。
在他忙碌的過程中,完全沒注意原本傷重昏迷的謝應慢慢睜開眼睛——
支援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但他確實感應到有人在給他療傷。
是一股溫和的水靈力。
不計消耗、不計成本地溫養他破敗的身體。
他永遠不會在危險之中失去警覺性。
之前就發現附近還有人在觀戰,本以為是天理神教那群人,沒想到那個人會給他療傷……
水中視物不便,他首先看到了一對小小的、白玉一樣的龍角,烏黑的、漂浮在水中的長髮。
然後是一張精緻的、粉雕玉琢的、屬於小孩子的臉,因為太認真、太煩惱,還皺著眉頭。
看清司若塵的那一瞬間,謝應瞳孔地震。
第一次看見龍是什麼體驗?
這實在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