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費允祥提,擔心人多嘴雜,說漏了就會給上官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阿寶哪裡知道身後還有人惦記著自己的安全,自管快馬加鞭往北方急趕,想著早一日見到司徒勳。
這一日行出京城數百里,阿寶實在是人困馬乏了,方在一家叫著悅來客棧投宿。
客棧的老闆見阿寶穿著不像個有錢人便有些怠慢,只給開了間二等客房。阿寶一心想著休息一夜就好趕路,一等二等也不計較,徑直往客棧後院自己拴好馬匹,誰知那給馬喂飼料的小二竟拿來一些發了黴的草料給踏月吃,阿寶不由大是氣惱,不由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轉手摔在那狗眼看人低的小二。
“去,用最好的草料!”上官寶怒喝道。
“吆,爺,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您請,您樓上天字一號請。”天哪,穿成這樣竟然是個腰纏萬貫的二世祖,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阿寶見金子丟擲,踏月也吃上了上等草料,也不再計較,返身隨著小二往樓上走,走到樓梯拐角處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只見此人穿著—身淡青綢布長衫,手裡拿著一把灑金摺扇,面目清俊,似是進京趕考的書生。見阿寶走的急,自己突然從旁邊走出沒閃避得過,兩個人撞到一起,便歉意地向阿寶拱了拱手。
遇到如此多禮而又儒雅的書生,阿寶被撞竟也發不出半點火氣,不由向對方抱了抱拳徑直隨著小二往二樓一等客房走去。
阿寶身影剛從樓道間消失,那書生便面帶得色地自袖子間摸出一塊黃澄澄的金元寶,在手中拋了個花兒丟進自己懷裡。
原來阿寶從懷中掏出金子扔給小二的一幕,恰好被這位書生盯了個正著。原來這書生模樣的人,竟然是個慣才偷竊的盜賊,江湖上也是個頗有名頭的人,人送外號“千手書生”。也就那麼一撞,阿寶懷中的物事便統統轉移到人家的懷裡去了。
阿寶也不知道,只覺得全身散了架,不由洗了把臉,吃了一點小二端上來的飯菜倒頭就睡。睡到夜半,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啼哭之聲,哭聲悽悽慘慘,阿寶被哭聲吵得實在睡不著了,索性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心想,這誰呢,死了娘還是死了老子?怎麼哭得這麼沒完沒了呢?
千手書生 (4)
“小二,這大半夜的哭喪,還要不要人睡了?”阿寶氣得甩開門,趴到二樓的欄杆上怒聲大吼。
“吆,爺,驚著您了,真是對不住,都是樓下柴房裡那老不死的和那個臭女人鬧得妖蛾子,交不起房費,還半夜鬼哭狼嚎地驚擾客人,我這就趕他們走!”小二揉著惺忪睡眼從房裡出來,一聽哭聲來源,頓時怒氣衝衝地往柴房而去。
阿寶愣了愣,心想讓她別再哭啼擾人就成了,哪裡用半夜將人趕走。正想著這小二做事不周,柴房那裡忽然發出小二的驚叫之聲。
“這死老頭子什麼時候死的啊?可叫你這賤人給燻著了,還不趕緊給我拖出去,想害死人啊!”
“求求你,小二哥,就讓我爹在這房裡呆到天亮吧,天亮後奴家一定求人幫我把我爹下葬,求求你了小二哥,奴家給你跪下了!”女人哀哀悽悽的聲音傳來。
阿寶一聽死了人,瞌睡頓消,急忙跑下樓去,卻見那小二正拿掃把往那女人身上掃草屑灰塵,一邊還吼著:“滾!趕緊拖著你那死爹滾出我們店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酷無情?沒見人家剛死了爹嗎?怎麼還趕人家走?”阿寶一見頓時怒了,不由急步跨了過去。
“哎喲,我的爺,閒她吵的是您,這怎麼想當好人的還是您?她可是欠著我們店錢呢,沒跟她要欠的錢就已經很可憐她了,如今弄個死人這裡,還讓不讓人家開店!”小二見這衝過來見義勇為的人是方才那位二樓天字號客房的二世祖,不由皺了臉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