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在寫收據,頭也沒抬的說:“老喻沒住。”
啊?我聽罷吃了一驚,難道他真的連夜送別的客人回成都了?還是回鎮上住了?
“那他去哪裡了?”我著急的問老闆。
老闆寫完收據,抬起頭來慢條斯理的說:“昨天晚上沒房間,他在客廳裡對付了一個晚上。”
原來如此!難怪昨天那麼晚了他還一個人杵在客廳裡抽菸!我收據也沒拿,直接跑了出去,老喻正柱著拐在院子門口擦車。
我大聲問他:“你昨天沒有住?不是有那個老闆的女婿的房間嗎?”
他停下來瞅了我一眼,挺無奈的表情,悶悶的說了一句:“我在哪裡都一樣睡。”就又低頭擦車。
我想到昨天夜裡還挺冷的,那個客廳的窗子是敞著的,連玻璃都沒有,老喻估計就睡在那個藏式沙發上,心裡一陣不是滋味。於是問他:“你是睡在那個沙發上嗎?”
他糾正我說:“是睡在那個,火炕上。”
“那昨天晚上燒火炕了嗎?”我又問。
他撲哧樂了,瞅著我說:“我看你真是豬,夏天怎麼會燒火炕,連這都不知道,你真是太豬了。” 。。
【25】請不要讓我失望
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他的車上,揣著錢包,拎著個水壺就往後山走了。我想老喻可能也是怕我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安全,所以才騙我說有房間。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他了。如果這次老喻捲了我的錢逃跑了,估計我對人性就徹底失望了,一準兒自殺或出家。
有一年我和四個同事去黃山玩,早上在宏村的早點攤子上吃小餛飩,一個上了年紀的乞丐過來問我們討錢。因為那一片的遊客密集區,所以乞丐非常多,我們偏過臉去不理他。後來他又過來,問我們能不能把吃剩的餛飩湯給他。我們當時有點發愣,誰都沒想到這是一個真乞丐。他過來把我們幾個碗裡剩的餛飩湯都倒在他的大搪瓷缸子裡,在我們面前把湯喝了,然後走了。我們幾個人羞愧難當,為自己的冷漠感到慚愧。當即每個人掏了一些錢,讓一個同事小跑著追上了他。可是當我們在早點攤子上結賬時,老闆卻說:“你們不該給那個人錢,他和他兒子就住在我們村子東頭,房子大著呢,專門來問遊客討錢。”當時我們的那種感覺,不是被騙那麼簡單。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後,才發現了老喻所謂的石板路。我於是順著石板路走下去,走著走著就出現分岔路,我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卻走到一戶人家的院子裡去了,只好又拐回來。就這麼跌跌撞撞的,一路上走了不少彎路。有一處石板路還斷掉了,只好問了旁邊*椒的大嬸。
這個寨子裡有很多花椒樹,現在正是花椒成熟的時節。枝頭掛滿了紅色的花椒粒,遠遠的能聞到花椒的清香。寨子裡的很多婦女都在各自的地頭上*椒,有的看我在下山,還問我要不要買些花椒。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我從一顆樹上摘了個紅透的花椒粒,放在嘴裡咬了一下,只是清香的感覺。過了好一陣,麻麻的味道才泛上來,後勁越來越濃,悠遠綿長。
寨子裡的路並不太好走,有的地方被籬笆給擋住了,有的地方還沒走近就聽到狗狂叫的聲音。走到後面也沒有什麼石板路了,我仔細辨識著下山的方向,沿途還要問人。走了大概快2個小時,也沒有繞出去。花椒樹已經被大片的玉米地所取代,玉米都抽出焦焦的穗子,應該是已經成熟了吧。每片玉米地裡都零星的散種著幾棵向日葵,這種向日葵都掛著好幾個小小的花盤,一看就是隻做觀賞用途的,以後並不能吃。
我一個人在這寨子裡的小路上走著,沒有怎麼聽到鳥叫,但路邊綠油油的莊稼地讓我很放鬆,自在又愜意。走到後來,看看錶已經走了2小時40分鐘了,還沒有看到寨子的入口。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