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散了,一輪皎潔的明月現於夜空,清冷的月華傾瀉在地上的陣法之上。
“月亮真的出來了。”晴良小聲驚歎,這幾夜頭一回見到月亮。
只是,月亮出現,妖獸遲遲不見蹤影。晴良心中升起焦躁擔憂,他不住地將兩手絞在一起。
一隻微涼的手伸過來,將晴良絞緊的手分開,然後握住。
時鶴道:“你細聽。”
晴良一愣,這才凝神去辨風中的聲音,他捕捉到了腳步聲,很密、很密。
不多時,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妖獸湧來,數量之龐大,令人瞠目結舌。
“好、好多。”晴良見妖獸真的被引出來了,面露喜色。
洛山派眾人埋伏在東南側。
賀蘭熙見到不斷湧來的妖獸群,瞪大眼,唇瓣囁嚅,“他、他是將方圓百里的妖獸都吸引過來了吧……”
“他是如何做到的?”
扈月凝神望著劍陣中已經堆聚了足夠多的妖獸。
他拔出佩劍星迴,玄色佩劍在月色下寒芒凜冽,號令:“殺!”
數十道暗含殺機的劍陣齊開,頃刻間金光大盛,無數妖獸在眨眼間化作流淌的血水。
埋伏在四周的修士們現身,拔劍應戰。
妖獸不斷倒下,堆聚成屍山屍海。
仍不斷有妖獸從八方湧來。
這一戰持續了很久。
久到眾人都有些力竭。
久到天地之間,只剩高懸於天空的明月能保持純淨潔白。
等最後幾頭妖獸被斬落時,眾人已經血染鮮衣,形容狼狽,不少弟子直接脫力癱倒在地。
“結束了。”
沈鳶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將弄髒的辮子甩去身後。
晴良想擦一擦臉上濺到的鮮血,卻發現袖子已然汙穢不堪。
時鶴掏出一塊方巾,替他擦了。
晴良杏眼中閃爍著興奮的星子,“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另一旁的扈月,默默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他目光一暗。
師出同門,朝夕相處。
時鶴是世間一等一的劍修強者,還有一張俊秀的臉。
會吸引姑娘家,似乎合情合理。
扈月握著劍柄的五指收攏。
沈鳶也不由好奇地問:“時鶴道友所繪到底是何陣法,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時鶴菱唇動了動,“不便告知。”
賀蘭熙見時鶴面無表情的模樣,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嘟噥:真裝,還好不是他開口問的。
沈鳶頷首,表示理解。如此強力的陣法,要私藏也勿怪乎。
正當眾人意欲鬆懈之時,忽感地面振動。
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靠近。
眾人警戒,細聽那東西的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晴良若有所感,這個時候出場的,沒有猜錯就是此次獸潮的頭妖了。
他握緊縛水,準備迎戰。
能在今夜將頭妖解決掉,再好不過。
不多時,妖物現身了。
是一頭四足巨獸,渾身被漆黑髒汙的流動泥漿包裹,看不清模樣,卻壓迫感十足。
“是泥猊。”扈月沉聲道。
聞言,幾名南疆弟子眼底浮現畏懼之色。
泥猊是南疆獨有的大妖,妖力強大,極難應對。只是泥猊生性憊懶,常年休眠,鮮少現世作亂。
面前這頭泥猊,從體型來看,至少有三百多歲。
說話間,泥猊已經一抬爪,一大灘裹著妖力的黑色泥漿朝眾人的位置襲來。
眾人四散,飛身躲避。
“殺了這怪物,此行便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