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老馮家的偷偷躲在她家矮破的土牆後面,趁著潑辣婦人不注意,將她叫過來,趁著她張口說話的時候塞了什麼進到她的嘴裡,說:“快吃了,被那女潑皮看見又不得了了。”
那味道很不好吃,乾澀的難以下嚥,可她還是吃下去,小聲的問:“什麼?”
“趁著我當家的不注意,我用樹葉子包了一嘴乾麵。”她看看四周再次說:“回去喝點水,就當在你肚子裡攪成麵糊了。”
她用澀啞的聲音說了聲:“謝謝你。”
老馮家的向她擺擺手說:“快回去吧。省得被發現,那女潑皮再編排你。”
說完就看見她快步的走開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趴在那瞅啥呢?”潑辣婦人的聲音讓她打個一個激靈,驚恐快速的從矮牆邊回到剛才劈柴的地方。
乾澀的麵粉還想被卡到了嗓子眼,惹得她難受極了,不停的揉著脖子讓麵粉快點下去,小心的看了看潑辣婦人後,抱起一堆劈好的柴,向灶臺邊送去,放下柴火,趕緊多喝了幾口水。
為了能贏得一口吃的,她幹活變得麻利,只要惡婆婆看得見的地方她不敢歇息片刻。只希望自己的表現能讓她滿意,也能讓男人滿意。
儘管如此,那潑辣婦人一個不高興,還是指派她兒子打她,她心裡憤恨的咒她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受盡萬箭穿心之刑,被扔進油鍋裡炸個千萬道,被趕上刀山爬過千萬遍,總之各種咒罵的話在她心裡都過了一遍。
看到過世間的各種惡,對陌生人你想善良都善良不起來。
她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的人,因為這潑辣婦人和這個男人,她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她會選擇無視,不是她冷漠,而是這個世界從不曾給過她溫暖。
她將自己囚在面前的這個狹小的小院子裡,看著過往的乞丐凍死在路邊,因為她如果將嘴裡僅有的一口吃的給了他,那下一個餓死的會是她,如果她把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夾襖給了他,那下一個被凍死的就會是她。
這個冬夜尤為的冷,冷得四肢都要被凍掉,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不在了。家裡僅有的一床被子被那潑辣婦人和男人霸佔著,他們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她聽著潑辣婦人吼著:“你個不孝的東西,我都要被凍死了,你還往你那邊扯。”
男人似乎不敢示弱:“這被子還是地主老爺賞我的呢。”
這被子其實不是被子,而是一條褥子,是被地主少爺尿溼了,地主奶奶嫌髒扔了,被他看見撿回來的。
潑辣婦人再次喊道:“你個不孝的東西,你能去地主家幹活,還不是你爹累死在他家田裡,人家才讓你去的。沒你爹你啥都不是。”
她聽著他們母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嗆話,她將頭扭到一邊無聲的笑了。
在現實殘酷的生死麵前,母子,呵,笑話。
雖然又餓又冷,可是聽著他們母子的嗆話,她竟然感覺前所未有的高興和滿足,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時不時的用手去搓光著的腳,使其生成一點點的溫度,以便抵禦外面的寒風。
這一夜終於過去了,當太陽的一縷光照耀在大地的時候,她睜開了睡的最是安穩的一覺的雙眼,伸手去擋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它那麼迷人,它那麼的讓人迷戀和嚮往,雖然她的手上有數不清的凍傷和流血的小口子,但依然不能阻擋它伸向光明和希望。
她正沉浸在自己期意的幻想中,被一聲悲慘的喊叫拉回到這件破舊的房裡,被拉回在那對母子身邊。
“兒啊,你醒醒。”潑辣婦人嚎啕大哭。
她動作緩慢的爬過去,探了他的鼻息發現,他已經死了,昨天晚上被凍死了。
潑辣婦人一把扯住她的頭髮,發洩似的胡亂扯著,嘴裡還罵道:“都是你,你個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