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眼前的情景,馮芳終是無法自制的看向柴雲生的遺像,最後從低沉的咆哮哭喊到憤恨的捶打地面,這裡面摻雜了無邊的悔意和無盡的懊惱。
柴小冉跪步向前,攔住馮芳的動作,喊了聲:“媽……”之後便是兩人抱頭痛哭。
這些看在外人眼裡確是母女兩人摒棄前嫌,相擁慰籍與失去親人的痛苦,事實上,是馮芳看出了柴小冉的不一樣,故而她們更像失散多年,重獲相見重逢的感慨。
馮芳錯了,錯的很是離譜,她不願接受自己的失誤,所以更加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的這種後果,在柴雲生死去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眼前的柴小冉就是她的柴小冉,儘管她有著另一個靈魂卻也和自己的女兒合為一體了,現在的柴小冉就是她一直以為的柴小冉,也是她從不曾接受,卻也是對的柴小冉。
真正的柴小冉和蓮渃同眼看著這個世界,也同樣感受著這個世界,感受相同,痛苦相同,就連被母親愛和憎恨的感受都是相同的。
她從不曾懷疑過自己的,也從不曾懷疑這個世界,如今卻打破了她的所有認知,善良真的就可以被回饋善良嗎?好像不曾。
第一次柴小冉想做一個壞人,想以牙還牙,想以眼還眼,可是她卻沒有發洩的出口,面前的夫樵,歷經千年依舊是夫樵,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和該做的,也就此承受了該受的業果,而她也是做了當時該做的,如今也是承受著身為蓮渃的業果,這些都不曾怨怪旁人,可她認為柴雲生的死最是無辜的。
離開靈堂,身穿一襲炫黑的柴小冉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忽然感覺冷的不行。
天上明明掛著大大的太陽,那麼刺眼,烤的身上滾燙,她現在覺得白天的陽光都是礙眼的,看著人群移動,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去向何方?
人那麼多,沒有相熟的,地方那麼大,卻沒有可以去的地方,這也許就是最為自嘲的地方吧。
“小冉?”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停住了柴小冉的腳步,她回頭看,竟是自己不認識的一張臉。
那人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清,只是被拉著走近了一張坐滿人的桌子,她掃看了一圈,也只有一張熟悉的臉。
就是這張熟悉的臉,在她是得勝家的時喂她吃了口飯的,在她是若霜時,受眾人排擠和嘲笑她殺人的時候,唯一一個出來送她,併為她披上一件禦寒衣服的,在她被冤枉關進柴房,偷偷給她送飯的小丫鬟……每一世都有她的身影,她好似春天裡的一絲春風,夏日裡的一縷荷香,秋日裡的一道茶韻,冬日裡的一抹暖陽,給她本就無機的生活添了一絲暖意。
還沒走近,她的眼神便躲閃的看了過來,唯唯諾諾的,像是在掩飾什麼。
柴小冉不在乎身旁的人的熱絡,前來給她打招呼,她徑直走到熟悉臉龐的人旁邊坐下,見她推了推面前的水杯說:“這杯我沒碰過。”
就是這一句,讓久到不知落淚是什麼感覺的蓮渃,眼淚溢了出來。這時,蓮渃,柴小冉才聽到一人調侃的說到:“柴小冉你失憶了吧,在座的只有她不是你的同學。”
蓮渃看著發出聲音的人,她不熟悉,更加不認識,所以也只是回以一個淡漠禮貌的笑,便再次看向剛才的人,只見她伸出手遞過來一張餐巾紙,並沒有說什麼。
蓮渃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而血液已經滲出來,蓮渃接過她手裡的餐巾紙,道了謝。
“不客氣。”她在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去看旁邊的男人,從他們兩人坐的位置,蓮渃可以猜到,旁邊的男人和她的關係很是密切,因為男人的手就搭在她的腰上。而從蓮渃去接餐巾紙時,她急忙抽回的手,並試圖去掩飾手臂上的什麼東西。
蓮渃看著她躲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