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實道,“箭上有倒刺,恐怕不大好拔。”
他明顯一愣,看看傷口,又看看我,冷笑了聲,滿臉輕蔑之色:“怕什麼,給爺拔了!”
你現在愛怎麼裝酷都成,我忍住白他一眼的衝動,學著他那樣兒冷笑,等會看不疼死你!
手裡的刀只得三寸長,靜靜閃著青光,第一次割人肉,我又不是學醫的,心裡終歸有點發怵,拉他就地坐下來,一時不知該從何入手。
“怎麼?怕了?”躊躇不決的樣兒被他看了去,又是嘲笑,“後悔剛才下那麼重的手?”
死小孩,一點都不Q……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一把扯過他的手,順著箭桿下去就是一刀,“噗”一聲,戳進肉裡去,原來這就是切人的感覺,軟軟的不容易著力。我咬咬牙,反了向又補一刀。
傷口撐得大了,血骨碌碌冒泡兒,也不忙擦,一鼓作氣的好,把箭拔出來便算早死早投胎。
還是記得關照他一下,結果那表情就讓我看出了三個字“無所謂”。
我咬牙切齒,“我要拔箭了。”
他一言不發只點一點頭。
算你有種!我深吸一口氣,運氣,吐氣,再運氣,最後不忘閉上眼睛,我可不想看什麼血濺三尺之類的,右手握到箭尾用力便往外扯。
左手抓著的東西一陣輕顫,手背上驟然感到的溫熱與粘稠,讓我趕忙睜開了眼睛。血順著指縫溢位來,箭卻仍留在他胳臂上……我,我的天……
下意識抬頭看他,白紙似的臉褪得沒了血色,唇上那排鮮紅的齒痕便越發明顯。額上全是津津的汗,嘴角的笑容卻仍挑著,烏黑的眼珠瞪過來,竟然還留著挑釁。
我這假笑可是撐不住了,估計是面紅耳赤的很,原以為可以速戰速決的事,沒想到那麼麻煩。拔箭時拉扯著皮肉的感覺,這一輩子我是不想再嘗試了。
“切,會射箭的不會拔箭?真有你的!放開!”
我聽話地放手。
“伸手過來!”嗯?不是剛叫我放手麼,怎麼又要我伸手過去?
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乾淨的右手伸過去,腕上一熱,他的左手握上來,“你……”我話還沒說完,只聽得“哧”的一聲,手腕一陣專心劇痛,不禁哀嚎出來,眼前飛紅,有什麼濺到了臉上。
“格……主子”,玉林嚇得一聲驚呼,還好改口改得快,手忙腳亂地掏出帕子,來替我拭臉。
“哪有你這樣見一點血也要大驚小怪的,看著娘們兒似的!”
他手裡握著拔出來的箭,便無暇去顧及傷口,我反應過來,哪顧得上他話中帶刺,劈手奪過玉林的帕子便按上去,一會兒滲了個透溼。
“主子……”我一回頭看到玉林怔怔瞧著我,急道,“發什麼呆!快點弄條細長的帶子來!”
“主子……”
“緊著點!血又出來了啦!那個……就你腰帶!”我一迭聲地催促,她才急忙解下腰帶遞過來。
換了塊帕子按上去,我指揮她將帶子扎到傷口上端做止血帶,試了試鬆緊,差不太多,不會造成血液阻塞便成了。剩下的是老一套,犧牲自己的袍子,裁下前襟,撕做幾條,往傷口上敷過藥後,當繃帶裹上。
好不容易弄妥當了,我也沾了滿手的血,看著和開膛手傑克也沒啥大差別。正想著,一抬頭,卻對上一雙略顯吃驚的眼睛。做什麼?我頭上開了鬱金香?不耐煩地轉過頭,蹲那麼半天,外加精神緊張,真真累死了。不理他,讓玉林拿皮囊過來,倒了些水洗手。
“你們準備怎麼辦?”一邊洗手一邊問。
“這話好像是該我問你的吧?”
我看那小子一眼,懶洋洋道,“能做的都做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哪?捉我回去?行,我跟你走就是了。反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