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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死的,我對她又能說些什麼呢?想到這裡不禁停下腳步,眼前浮現出碧空如洗綠草如茵的景緻來。白色的蒙古包,綿延轉過幾道彎的西遼河,悠閒晃盪的綿羊群,縱馬一直跑一直跑,累了就躺倒在柔軟的草尖上,玉林用藍紫的飛燕草編成花繩,隨手甩動就彷彿灼灼燃起的火苗。那些都很遙遠了,我不明白自己為何忽然想起這些,就定了定神繼續說正事道,“哈爾薩那些話,我只有一點不相信,就是給蘭舍下藥。”

梅勒氏輕身道,“格格的意思是,側福晉無論如何都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兒,不至於因此連她一併害了?那是要帶琳芳過來問話麼?”

我想一想就搖頭,“不用了,我答應過哈爾薩不動她,這次就放過她吧。況且真要是牽涉了側福晉,那想要彈壓下去就不那麼容易了。”

她對我的做法很是贊成,只皺眉說了句,“容老奴直言,這能不能懷得上的孩子和下藥不見得是同一回事,爺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是知道的,”便再無異議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吩咐,“叫塞總管去一趟阿達海那兒瞧一瞧,看看他們家如今什麼個境況,讓他親自去,務必別叫人知道。”

難得起了個清早,還是被一連串清脆的“哐當”聲給砸醒的,躺在床上朦朧地想,究竟是碎了多少瓷器才能發出這樣的動靜,外屋的春兒就進來了,見我睜著眼睛出神便回話道,“可是吵著福晉了?琳芳不知怎的在廊子裡摔了一托盤的碟碗,把夫人也嚇了一跳。”

我坐起身,緩了片刻說,“這幾天府裡不安生,也別太苛責怪她,和賽總管說照著半價賠償,每月從俸銀里扣一些就是了。”

春兒應了,過來服侍我洗漱梳妝,我開始盤算這一日的安排。用早膳時蘭舍打發秋芸帶著琳芳過來賠罪,我不動聲色地應了幾句,又順口問了問蘭舍的情況就讓她們走了。沒多久,秋芸又一個人折了回來,十分誠懇地為當日出言不遜道歉,我本也沒打算和她計較,只笑著說,“以後好好侍候側福晉吧。”

飯後先去瞧了瞧玉林,她一臉的倦色,可能是徹夜未眠,只神色仲怔地問我,“格格,他不會有事吧?我可以去看看他嗎?”我幾乎要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最後還是硬著心腸道,“人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殺人要償命,打家劫舍的要坐牢,道理都是一樣的,你明白嗎?現在暫時還不能看他,等過幾天吧。”

她沒有再懇求,也沒有答話,我們就這麼默默地坐著。直到我走出房門的時候,才聽到她喃喃開口,“他還有幾個明天?”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那聲音恍惚著很快消失在空氣中,我輕輕打了一個寒顫,忍不住回頭,她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床邊,似乎是透明而又靜止的。

這種逼人的窒息感在見到烏雲珠後逐漸消退了,如今貼著她凸起的肚皮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胎動,這個小生命經過一次次風浪,平安健康地在長大,再過一兩個月便會呱呱墜地。

我看著她溫暖平和的笑容,深覺當初讓她假作流產是正確的抉擇。既免了再次被人算計,今兒早上又成功坐實了琳芳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坐了片刻,賽澤來回阿達海的事,我就辭了出來。確如哈爾薩所言,伊爾根覺羅氏的這一支廢庶人停俸祿,只靠原有的幾畝薄田,加上兄長正白旗額真阿山的照看,日子過得很是拮据。

我嘆口氣說,“先到賬房支五十兩銀子送過去,什麼也別說,日後每月從我月例裡支十五兩。”

賽澤謹慎地盯著我,道,“福晉,側福晉那邊問起……怎麼回話?”

“照實說,只要她還是十五府的側福晉一天,這事就不能放著不管。”

“那爺……”信的事情我還沒過問,他又搬出那個遠在天邊的人來,我不悅地看回去,“不要管他,我自有主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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