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豐元指了指那輛牛車,不太確定地道:“我感覺,有點怪……”
張百之一怔,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牛車上,一個穿著農家粗布衣衫,花布包頭的女子背對著坐在牛車上,另一個男子穿著長衫,但是衣服上實在太骯髒了,讓他不自覺皺了下眉,把目光移到趕車的小個子身上,發現也是髒兮兮的,不由笑道:“沒有什麼特別啊!”
司城豐元側頭看他,張百之笑道:“這兒是陵州的偏僻小鎮,人來人往也不出奇,看他們的樣子,也就是普通的農家百姓,可能是從地裡幹活回來!”
司城豐元仍是不太相信地道:“真的?”
張百之道:“您要是不信,叫咱們的人攔住他們?”
這時,小右趕著牛車已經走到司城豐元衛隊身邊,張百之只要一聲令下,這近百人的衛隊就能把這牛車團團圍住。
司城豐元略一猶豫,正要說話,那邊老闆端了一籠熱氣騰騰的饅頭,放在他們的桌上,看見他們都站在門口,忙道:“客爺,您有什麼吩咐?”雖然司城豐元和張百之現在服裝上面看不出多大的差別,他還是一眼就知道司城豐元才是主子。
老闆這一打岔,牛車已經走到司城豐元衛隊的中段,張百之看向他,在等他示下,只要他點頭,張百之就叫人動手。
司城豐元卻輕輕搖了搖頭,道:“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
就算那男子有些特別又怎麼樣?也許是鄉間讀了幾句書的酸秀才,所以和普通農人不一樣。
雖然這裡並不繁華,但是畢竟離陵州城已經近了,要是讓衛隊把幾個農家子弟攔下來,這棚裡這些食客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豈不是有損東夏的聲名?
他不見得有多愛國,但是,如果這個國以後將由他來統領,那意義就不一樣了。私有的東西,總會敝帚自珍,何況這關乎國體呢。
他又看了那牛車一眼,目光落在藍宵露地身上,一身粗布花衣的藍宵露背影實在不打眼,而荊無言似乎感覺到了他關注的目光,略挪了下身子,也是拿背對著司城豐元。
雖然身子只是小小的挪了挪,但那種卓然的氣質已經被掩藏得一點不剩了。司城豐元不禁失笑,果然是多心了,真是幾個農人。
他走進棚裡,老闆已經殷勤地擺上了筷子和酒肉,白饅頭熱氣騰騰,司城豐元只是看了一眼,就嫌棄地撇開目光。
張百之料到王爺是不會吃這裡的粗食的,擺了擺手,對老闆道:“下去吧,這裡不用候著了!”
老闆正好要去別桌照應,便點頭哈腰地下去了。
張百之笑道:“您既然要在這裡坐坐,枯坐總是不好,我去沏壺茶來?”
司城豐元道:“嗯!”
張百之便再次走向那輛寬大馬車,從裡面拿出一套紫砂壺,並杯子茶葉之類的東西,叫老闆燒上一壺開水。
老闆見桌上的酒肉和饅頭他們動也不動,正怕他們不合口味,聽說要開水,立刻把爐子上滾開的水提了過來。
張百之親自動手沏茶。
這時,牛車已經走了很遠,司城豐元一確定只是路過的農人,也就不再關注。
見已經遠離了司城豐元的衛隊,荊無言笑笑道:“還真沒想到,會遇見他!”
小右撇嘴道:“這個齊王爺真是,這荒野地方的酒館也要光顧,害得我才吃了兩個饅頭。”
藍宵露噗哧一笑,開啟先前包好的內夾饅頭,道:“就知道你沒吃飽,我也是,我都打包了呢!”說著,遞給荊無言一個,又拿一個遞給小右。
小右回頭一看,眼睛大放光明,喜滋滋地拿起一個就咬,先前他餓急,吃的是兩個白饅頭,連肉也沒顧上吃一口,現在一口咬下去就吃到了裡面的醬牛肉,夾著牛肉的饅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