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半幅對聯開啟。
“對街兩傍二酒客,共飲雙杯!”這字結體寬博,氣勢恢寵,骨力遒勁,氣概凜然。看到這字,司城豐元呆了。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樣的字型,這筆跡,這下筆的手法,這字型的結構。
他幾乎看見,那個明眸皓齒笑容輕淺的女子,對著他盈盈一笑,懸腕揮毫,一氣呵成,是這字,沒錯,就是這字。
小鷺,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個世界裡,我的感覺果然沒有錯!看來老天對我也不錯,知道我愛你,又把你送到我身邊,當初逃命的時候我是懦弱了,自私了,但是你是能理解的,對不?
那幅字,在他的手中抖啊抖,他緊緊地抓著畫軸,指節捏得發白。卓安存的目光緊張而擔心地追隨著他的手,這只是紙啊,他手上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可能損壞,要是他手中一個用力,下一刻,這幅字就在他手裡被毀掉了。
齊王府知事張百之輕咳了一聲,低聲道:“王爺?”
司城豐元回過神來,立刻又恢復了端然穩健的風貌,壓著心中的激動情緒,笑道:“這似乎是副下聯!”
卓安存輕咳一聲,有點尷尬地道:“說起這上聯,倒是不太雅,所以,路公子不大看得上,不肯寫出上聯來!”
“你說的這位路公子,是個什麼人?”
“我和這位路公子並不熟,只知道他是荊公子的朋友,十四五歲,身材瘦小,但是說話做事卻很老練,自稱掮客路三!”卓安存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全說給司城豐元聽。他雖然是吏部侍郎之子,但面前這位,可是京城有名的賢王,高高在上的齊王爺啊。
司城豐元一怔,是個男的?
他一時有些茫然,藍府裡見到的那個丫頭元宵,長著和藍小鷺七分相似的臉,可她腦子似乎不大好使,而且好像也不認識他,她是小鷺嗎?不是,應該不是。
這個路三,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但是這字,燒成灰他也認得,這是小鷺的字沒錯,可是,是個男的,是個男的,難道小鷺在穿越的時候,陰差陽錯之下,卻是穿在一個男人的身體裡?
他不管,不管在這個世界裡,她變成了男的,還是女的,他都要把她找到,讓她在自己身邊。她可以不愛他,可以恨他,但是,她不能為別人所用。
那是一個和他一樣,擁有二十一世紀新觀念新思想的人,是一個多了幾千年見識的人。這樣的人,如果被別人利用了,這於他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而他,還愛她,更不能容許她伴在別人身邊。
司城豐元走前一步,與卓安存離得很近,眼神深深,似乎充滿寒意,卻又似乎滿是溫和,他緩聲道:“卓公子,你知道這個路三,住在哪裡嗎?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這……”卓安存為難地道:“王爺,要說這路三的去處,我看,只怕只有荊無言荊公子才知道,他們是好朋友。這路三公子神秘得很,和我們也不熟!”
“荊無言?”司城豐元略皺了皺眉,荊無言這人,低調卻又高傲,他樂意的,乞丐小叫化兒也能稱兄道弟把酒言歡,他不樂意的,達官貴人他也不屑一顧。要從他嘴裡打聽點事兒,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他看著卓安存,緩聲道:“這副對聯……”
卓安存也不是個傻瓜,早在他看到這對聯時的失態,就知道這字是保不住了,齊王爺看上的東西,他再喜歡,還能留嗎?他爹雖然是吏部侍郎,和齊王爺比起來,卻還差了那麼一些。就是他爹知道,一定也會第一時間送給齊王爺的。
他忙道:“王爺您要喜歡,就留著吧。路公子的字是難得,但是在王爺手上,一定比在在下手上更有意義!”
司城豐元滿意地一笑,道:“那就多謝卓公子了!”
卓安存忙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