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色都很凝重,尤其是牛嘯威,他一直以來還沒有遇過這麼強的對手,所以,這於他,既充滿了棋逢對手的興奮感覺,又充滿了一種深深的震撼和驚愕,原來,竟然有和他匹敵的人。
他一向看不起羿宗平,覺得羿宗平那三箭雖然有些力道,但是既不靈活又不實用,哪有這樣一招一式的拼鬥來得堂皇?箭支在手,遇到高手不是不能躲開,難道別人站在那裡等他射?
羿宗平能有今天的名頭,不過是沾了皇親的光,他看不起這種沾光。
他是一刀一槍拼來的將軍,他是一招一式打來的將軍。所以軍中,幾乎沒有敵手,每次的切磋,也都是沒有懸念地戰勝。
可是現在,他遇到了敵手。
對方雖然一身黑色勁裝,但是眉目清秀,看起來就是一個彬彬書生,誰料到,竟然逼得他把舉重若輕的壓箱底的功夫都使出來了,還沒有一點勝算。要知道,這舉重若輕的招式,他自從練成以來,還沒有哪個敵手值得他使用。
牛嘯威心中有些興奮,更生了爭勝之心,嘿,我牛嘯威要是連個小書生都打不過,還有什麼面目自認為西啟徵東軍中第一人?
這麼一想,牛嘯威的招式更加綿密起來。但是,他很快發現,對手的一招一式,看似古板呆滯,看似沒有殺傷力,卻防得好像城牆一樣,不要說自己的重刀劈不進去,就是換成輕靈的招式,也突不出去。
就好像先前荊無言的突圍似的,荊無言身手好,本事強,但是面對密密麻麻的西啟軍,卻還是隻能左衝右突,苦戰不已。現在的牛嘯威,就感覺自己的招式陷入這樣一個困局。
牛嘯威打著打著心中不耐煩起來,一箭六刀,他已經出了六百刀了,還沒能把對方打敗,這麼多將士看著呢。牛嘯威虎吼一聲,手中的刀不再輕靈,排山倒海般的猛打猛劈起來。他就不信,面前這個人有多大的力氣,能和天生神力的他相比,只要能一挫他的銳氣,再一鼓作氣地用綿密的重招,還不能把這小白臉打趴下,他才不信了。
荊無言笑了起來,牛嘯威使出這樣的招數,體現了他內心的變化,先是重招,想要用高壓手段把自己一舉制服。但是接著他就發現這重招自己的輕劍全能化解,所以便改變了輕靈的招式,但輕靈的招式又被自己用以拙勝巧的重招防住。這牛嘯威是打得不耐煩了,想要發威了。
不過,他沒有像先前一樣變換,他仍然是用的是拙重的招式。
於是,場中不時聽到噹噹噹的刀劍相擊之聲。
於子林的護衛臉上一片煞白,咕噥道:“這是什麼人啊?看起來風吹就倒,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難怪他敢闖連營,果然是藝高人膽大!”軍營中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敬佩英雄,不管這個英雄是自己這邊的,還是敵人那邊的。
這時,荊無言與牛嘯威的打鬥過程中,牛嘯威固然贏得了一片又一片的喝彩和支援,但荊無言的能耐,也讓那些西啟將士們心中充滿了仰慕和欽佩。
如果說之前荊無言在取巧,用四兩撥千金對付牛嘯威的重招,又用一拙勝百巧來破牛嘯威的輕靈刀法。此時,他毫無取巧,這時的一招一式,都是硬碰硬,一招比一招猛,一招比一招用力。
這種力與力的比拼,是沒有辦法取巧的。每一刀每一劍的相擊,力道稍有差池,便是被對方連人帶劍給劈成兩半。
其實這時候兩人之間高下已經分出來了。
牛嘯威的刀是特製的,用的是上好的精鐵,刀背甚至用上鑌鐵之精,而且刀身又厚又重,刀鋒又利又薄,不說削鐵如泥,卻是鋒利無比。而荊無言手中所使的那把劍,卻是他從一個西啟兵士手中搶來的,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劍。而且這劍很輕,不超過十斤。
十斤對八十九斤,這優劣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