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你還是不要觸了黴頭才好。咱們關在家裡是父子,什麼話說說也就過了,誰也不記仇,可是妹妹這大張旗鼓地回來,看見的人可多了去了!”
言下之意,她是妹妹,回到王家您要覺得理所當然,我這做兒子的也不能多說什麼,但是齊王殿下那邊可不這麼認為。拐著彎兒提醒他老爹腦袋放靈光一點。
王嫻婷氣得七竅生煙的同時,面色更是慘白,王貴的話是難聽,但是,她在王家這麼多年,也不是白蓮花一朵,那些勾心鬥角的事,聽得也多了,知道王貴說的,也許就是王丙春現在想的。
要不然,為什麼王丙春對王貴這種肆無忌憚的話不但沒有表示出憤怒,反倒只是嘆氣著叫他出去?這斥喝王貴出去,也不過是讓她的臉上不要太難看。
王嫻婷想到她初嫁的時候,每次回到孃家,父親和哥哥諂媚的樣子。那簡直是把她當成家裡的活菩薩一般。後來司城玄曦離開京城三年不歸,爹爹另外依附了主子,對她也還很看重,可是現在,燕王出征了,她回到孃家,竟然還要承受王貴的冷嘲熱諷起來。
王嫻婷難以置信又不願接受,這種心理的落差實在太大,她求救般地道:“爹爹……”
王丙春又嘆了口氣,訕訕地道:“婷兒啊,你別怪你哥,他就是這樣,說話不中聽,你們兄妹多年,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不是?”
“爹爹,你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你是怕女兒連累王家嗎?”
王丙春道:“婷兒你說的什麼話,爹爹怎麼會這麼想呢!”但是,他的目光卻遊移開去,明顯的不敢與王嫻婷對視。
王嫻婷在家裡一向是倔強而高傲的,但是,清楚地意識到目前她的地位已經不如從前之後,她的心還是很傷心很痛的。畢竟,這是來自於家人的冷落和傷害。她眼眶發紅,但是,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只是道:“爹爹,你要真這麼想,我也能理解!”
王丙春回過頭,驚聲道:“婷兒?”
王嫻婷心底又是傷痛又是一陣陣發寒,她略揚起臉,道:“爹爹,我不是不孝的女兒,我也不會害王家,但是,這件事,除了爹爹,沒有人能幫我了!”
看著女兒傷心的樣子,王丙春心裡也有些難受起來,他雖然是個政客,但也是個父親,而且,這個嫡女一直得他疼愛,雖然現在形勢不太如人意,可看著女兒這神色,他的父愛還是湧了上來,堅定地道:“你放心,婷兒,爹說的話自然算數,爹不幫你誰幫你!這件事,爹一定幫你辦了!”
王嫻婷道:“爹爹,女兒保證,這是女兒求你辦的唯一一件事,我馬上離開王家,回燕王府去,以後也不回來了,只要我不回來,我就是嫁出的女兒,與王家沒有關係,誰也不能把燕王府和王家扯到一起去,爹爹大可放心!”
她說這些話時,唇角帶著一絲輕嘲,那種被親人所傷的寒心的感覺使她覺得很可笑。因為地位的變更,而遭受的熱情和冷漠歷歷在目,她頓時明白,什麼父女,什麼兄妹,有的,也許永遠只有利益,只有在利益面前,才有親情。
想到當初,她成為燕王側妃之後,用盡一切辦法,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麼讓父親的官途通暢起來,打點銀子,用自己燕王側妃的身份旁敲側擊,甚至還試圖要莫昌幫忙。而這個哥哥,雖然不是嫡親的,雖然她對他從沒有好感,但是想到他是王家人,她也曾為他謀了一個不錯的差使,吏部六品主事。雖然品階不高,但是這個吏部主管的是官員的升遷,正因為有這個差使為基礎,他才能順利攀上新的勢力,現在在
當她什麼都不是的時候,父親不會管她,哥哥也要趕她走,生怕被她連累。
所以,她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希望雲霄去死,雲霄若是死了,燕王府裡沒有人敢和她作對,那她在燕王府裡的身份和地位就能得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