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看著面前的新債主,尤其是剛才親眼看到了她怎麼對付張明望,在胡老三的心中,連張明望都被他想打就打,想治就治,那自己更是他捏在手心裡的一隻小蟲子。
因此,胡老三不等她走近,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下頭去:“公子,公子,求你寬限寬限,我一定把錢全還上,我只有一個老婆,你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
胡老三老婆更是緊緊抓住丈夫的衣襟,雖柔弱但堅定地道:“公子,我生是胡家的人,死是胡家的鬼,絕不會跟你去的!”
藍宵露的腳步生生地定住了,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這對對她既懼怕,又充滿懇求的夫妻。
荊無言在不遠處也看笑了。
藍宵露無奈地道:“起來,跪什麼跪,你們的骨頭軟麼?”
胡老三不明白藍宵露的意思。
藍宵露把那血字據遞給胡妻,道:“拿著。”
胡妻不明所以。
藍宵露不耐煩地塞到她手裡,一把把她拉了起來,胡妻連連後退了兩三步,她才醒悟,現在她是男裝打扮,胡妻以為她是男子,本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所以對她頗有些敬而遠之,那血字據倒是被她拿住了。
藍宵露把剛才從張明望手中要來的一百二十多兩銀票加散碎銀子一起遞給胡老三,道:“這小酒樓你們是開不下去了,拿著這些銀子,換個地方再開吧。”
胡老三怔怔地道:“公子?”
藍宵露道:“快拿著,我們還要趕路,一會兒張明望帶人過來,只管告訴他,我們迫不出你的銀子,就砸了你店裡的東西,往西去了。等他們走後,你們就收拾一下細軟,趕緊離開了,這些銀子,也足夠你們到別的地方謀生了。”
胡老三大大地吃了一驚,連連搖頭:“不不不,公子,我們不能要……”
“別婆婆媽媽的,沒什麼時間了,張明望帶的人馬上就要到。”藍宵露把銀票塞給他,她從張明望手中拿這些銀子,原本就是為這對夫妻要的。
胡老三夫妻沒料到事情是這樣的,他們本來對藍宵露又怕又暗恨,以為走了虎豹,來了豺狼,現在才知道,面前這文弱的公子,竟是這樣的好人。不但不會搶走他老婆,還給他們本錢讓他們到別的地方謀生,避開張明望這個惡霸。
兩人忙跪下來,這次是真心磕頭,連連道:“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藍宵露做了好事,心裡自然很受用,但是她仍是不習慣別人卑微地向她下跪,再說她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這次去西啟才是大事,在路上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變數,畢竟,現在她還不算自由之身呢。
她道:“起來吧,我們這就走了!”
荊無言這時候才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用一塊潔白的帕子擦了嘴,然後道:“老闆,結賬!”
胡老三忙道:“不,不必,不必結了!”
荊無言道:“吃飯是吃飯,哪能不結!”說著,拿出半兩左右的碎銀,放在桌上。對藍宵露道:“走吧!”
藍宵露應道:“走!”
兩人走出門去。
隨從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忙跟上來。
藍宵露才不管他們,兩人牽了馬。
荊無言笑道:“可還過癮?”
藍宵露點頭:“感覺挺不錯!”
荊無言哈哈一笑,藍宵露也是一笑,因為在鬧市中,兩人不方便縱馬快跑,所以牽馬而行。隨從乙在十幾米遠處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著,荊無言和藍宵露都知道,兩人只當著不知,毫不理會。
走了半里多路,荊無言道:“來了!”
後面不遠處,二十多個人手執棍棒之類的東西向這邊而來,其中還有人拿著刀劍之類的利器。領頭那個,就是那隨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