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吩咐道:“我餓了,叫廚房備上酒菜,送去清月院!”
清月院?莫昌一怔,忙道:“我這就去吩咐!”他彙報這件事的時候,只是陳述事實,人他已經在王妃的要求下關了,王爺沒有說要放人,他也不會多事。
司城玄曦往廳外走,走了兩步,又道:“記得,要有薰香獐肉!”
莫昌點頭道:“我記住了!”本來他還真會關注廚房的事,但是,十幾天前,王爺不知道怎麼來了雅興,派人去狼月山附近收獵戶獵到的香獐,收到四隻,令人制成燻肉,這樣的事,他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王府餐桌上的山珍海味自然不少,但也都是於京城採賣,這種派人大老遠地收獵戶獵物的事,倒還真沒有過。王爺什麼時候愛吃香獐肉的他不知道,但既然王爺這麼大張旗鼓的,他自然能感覺到不一樣。
清月院相比之前,並沒有多少變化,要說變化,也就是院內多了幾盞燈籠,剛剛沐浴完的藍宵露穿著寬鬆的寢衣和厚厚的棉拖,回到她被四角暖爐烘得暖融融的房間。
這棉拖,是她授意黃嬤嬤做的,穿著又暖和又舒服。
春桃用乾布輕輕地幫她擦著頭髮上的水珠,她坐在妝臺前,微閉著眼睛養神。
春桃是個很細心的丫頭,她的動作很輕,藍宵露看似睡著了,腦子裡可不閒,正想著應該進哪些貨物去西啟,把西啟的什麼貨運來東夏好賣。
突然,頭髮被輕輕扯了一下,微微吃痛。
藍宵露咧咧嘴,眼睛沒有睜開,只寬厚地道:“輕一點,疼!”
身後沒有回應,但動作真是輕了。
藍宵露繼續在腦子裡構思著,她記得西啟的皎月郡某個鎮裡,幾乎人人都是雕刻大師,雕的玉製品雅緻精美,可是因為出產太多,在當地價錢賤得很。如果能進一些過來,放在二哥的店子裡賣。或者,乾脆把二哥旁邊的鋪子買下來,專營那些玉飾,一定好賣。
她為這突然想起的商機而興奮起來,眉開眼笑地自語道:“對,差點忘了!”
一個聲音在身後道:“差點忘了什麼?”聲音低沉中透著幾分戲謔,竟是男子聲音,為她擦頭髮的不是春桃嗎?她猛地回過頭來,只見身後,司城玄曦的中拿著一方乾布,把她半乾的頭髮包住輕輕地揉,讓乾布吸收頭髮裡的水份。
屋子裡哪裡還有春桃的影子?不但沒有,連在外屋侍候的秋露和冬梅好像也不見了。
藍宵露驚愕:“你……你怎麼在這裡?”
太詭異了,也太驚悚了,這就好比獨自走夜路時候一回頭,看見身後站著一隻鬼。
當然,有沒有鬼她不知道,而要說鬼,司城玄曦絕對是一隻俊偉帥氣的鬼。
藍宵露的驚悚愉悅了司城玄曦,他竟挑了挑唇角,好心情地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又來了,藍宵露挫敗,兩個人說話好像都脫不了這種模式,不反問你會死嗎?她翻了個白眼。
司城玄曦見她沒有像平時那樣假模假樣的來個妾身怎麼怎麼,而是極不顧形象地翻著白眼,不由好笑,心情竟是大好起來,戲謔地道:“我才回府,就被個丫頭攔住要為她家主子伸冤。我只好來體查下情了!”
他在說王嫻婷,原來是為王嫻婷出頭來了,藍宵露輕嘲:“是嗎?那你準備怎麼做?”他手中還捏著布巾,剛才為她擦頭髮的竟不是春桃?他什麼時候來的?藍宵露皺眉,她知道憑自己這三腳貓工夫,是沒法聽出他的腳步聲的,可是,拜託,你要來也別這麼詭異行嗎?
司城玄曦無辜地道:“縣官辦案,似乎也要等吃飽再說,我累了一整天,還沒有吃飯,所以,再大的冤情,也得等我吃飽再判!”
“那你還不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