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呵看起來就沒讀過幾天書,肚子裡怕是也沒別的詞來形容美人。
開解罷,見趙呵盯著她盤中菜使勁看,許周哼了一聲,道:“剛才是我家小弟冒犯在先,這頓我來請,就當賠罪。”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呵當即落筷,將那幾盤小菜嚼津津有味。
許周心中剛嘲完趙呵果不其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江湖野客,袖頭被鴛鴦眼少年拽了拽,眼神示意她看。
許周仔細一瞧,對趙呵更是好奇。
趙呵這人吃飯雖快,給人粗俗的錯覺,可吃相卻極講究,滴油不漏,落筷起筷中,似乎還有些宮廷禮儀的框架在。
再一回想,趙呵講話有些昭陽混北地的口音。
許周禁不住出聲道:“閣下祖地是?”
“雲間山。”
許週一震:“……雲間山?!”
酒樓各處食客紛紛投來目光。
“對啊,雲間山。”趙呵道,“怎麼,雲間山不是地方嗎?雲間山下面還有個神仙鎮呢。”
“原來如此,是雲州人。”許周點頭,卻接著問,“既是雲州人,我聽你口音……怎像北地的?”
“我娘北地的。”趙呵面無表情胡謅道,“朔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她都去過,後來到雲州因我爹留下來,一口北音改不了。我爹話少,我娘話多,我口音自然隨她。”
鴛鴦眼小少年又憋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麼一笑,趙呵便抬頭望了過去,隨口問道:“誒,你叫什麼啊?”
鴛鴦眼少年慌了神,看向許周。
許周怔了怔,無奈道:“喚他……潤珠就好。”
“哦。”趙呵扒乾淨最後一口飯,喝乾了酒,問許周,“比武會什麼時候開?”
“今日正午,靈山祈雨臺。”
“多謝。”
話音剛落,趙呵人便不見了蹤影。
許周驚駭站起,半晌都未回神:“她是什麼人?!”
鴛鴦眼少年的目光落在桌上多出的半鏽銀寶上,瞪圓了眼睛:“十三姐,看這個!”
許周展扇,將那銀寶託在扇上,顛倒翻來,見底端的編號凹印,道:“這是二十年前皇……祖母為平陽侯祝壽時賜下的壽祝銀寶!”
鴛鴦眼少年一怔:“雲間山……”
許周恍然大悟,壓低聲音道:“莫非她是葉小侯的女兒?!”
當即便拉著鴛鴦眼少年追出去,少年盡力跟上,說道:“十三姐,我見她第一眼,就覺面善有緣,很是親切,故而多留意了幾分,現下想來,或許是因葉小侯的緣故……”
只是人海茫茫,遍尋不見花布衫。
那鴛鴦眼少年又道:“可,她若是葉小侯的女兒,為何姓趙?”
“你不知,葉小侯傾心已故的明珠皇子,當年避世雲間山,並非江湖人說的不堪江湖紛擾,而是因明珠皇子病逝,她傷心欲絕,仗著輕功俊,登萬丈雪峰,隱居雲間。”
潤珠微微抿嘴,眼中的光淡了幾分,惆悵道:“原以為葉小侯是個痴情人,沒想到……”
沒想到也是個俗世女子,為愛隱居雲間山,卻也不忘了成家生女。
“你又是怎麼了?悲春傷秋的。”許周微微蹙眉,不解道,“葉小侯那種妙人,身旁怎會沒幾個伺候的?有了女兒還能不忘明珠皇子,連同姓也要給女兒,這何嘗不是一種痴情?”
許周說罷,加快了腳步:“快些,聽她那意思,應是要參加比武會,我們在正午之前趕到祈雨臺,一定能見到她。”
趙呵很早就到了祈雨臺,摸出幾枚銅錢買了根糖人,輕飄飄掛上樹,嗦著玩。
許周和潤珠來時,她瞧見了,但見許周似是在四處找人,趙呵想了一想,便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