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遠,宅子還不小差不多四進半了,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裡算是很不錯的宅子了。
對於胞妹帶著外甥與外甥女來投靠,杜引自是沒有二話的,還親口對著妻兒都囑咐不可怠慢了妹妹母子三人,故而杜引的妻子秦氏對杜氏和王卓母子三人還算殷勤相待。
今日裡因王映華臉上的傷疤日漸變淺,撲了粉後更是看不出來,王映華如今雖不及變故前的活潑開朗,卻也不是整個人丟了魂一樣。而杜引又替王卓尋了極為有學問的先生教導王卓讀書,兒女都不用操心了,杜氏便想起柳蘅來,當日進了長安城時,並不曾去柳家拜訪,又聽嫂子秦氏說起了楊府金城公主一事,她有些擔心,便往柳府送了帖子,第二日就上門來了。
因為王家遭了禍,故而杜氏雖是上門做客,但衣著打扮頗為素淡。先是去白太夫人那裡問了安,只得了兩句淡淡的勸慰。
大夫人領著杜氏出了鶴齡院,帶著歉意道:“太夫人這幾年唸經誦佛,已不多見客了,且年歲漸長聽不得慘烈之事,親家太夫人委實去得可惜了。”
杜氏心知白太夫人不過是不耐煩應酬自己罷了,面上卻是明白之色,“太夫人的慈心我是明白的,倒是我擾了太夫人的清靜有些過意不去呢。”
“自家親戚,何須說得這般外道?倒是九娘這孩子,被你們家太夫人教導得不錯,如今府裡上上下下都贊說她同府里長大的小娘子沒有什麼兩樣了呢。”大夫人客客氣氣地說著,她早在兒子柳鈞口中聽出了王家的一些不妥之事來,心裡自是鄙夷的,如今雖面上不露,但是對楊氏卻著實多了一份輕忽來。
杜氏也是人精,哪裡看不出大夫人的疏淡?心裡酸又怒,卻不敢多說什麼負氣之話,畢竟如今自己家這一支王家算是徹底敗落下去了。說到底也只是如此而已。不然也不會不讓幾晚輩們出來見自己的。
杜氏並不欲巴著柳家,故而也只是神色淡淡地道:“是九娘聰慧,其實我們府上太夫人同貴府的太夫人一樣,都是喜歡清靜的,平素裡也是隔幾日才讓九娘和幾個小娘子過去請安說話的。”
大夫人點頭不語,暗想這杜氏倒是個不錯的,這樣的母親兒子縱使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太原王氏的分支雖比不得嫡支,卻也不是寒門出身可比的,他日或許也有翻身的一日。想到此,她的冷淡稍去了些,邊領著杜氏往金蕊院去,邊說道:“我那大兒媳和二兒媳都是新得了孩兒不久,最是離不得人,故而也就沒有讓她們來拜見您。至於小娘子們,我卻是無法。”
大夫人話語一頓方低聲道:“九娘歸家也快一個月了,隔兩日便往公主去拜見繼母,奈何至今還未得以拜見公主呢。府中待九娘如此,想來那位心中有些著惱的。若是得知柳家待妹妹你親熱,我們也就罷了,只擔心她遷怒到九娘身上去,那就糟糕了。”
杜氏知道大夫人這番話不能盡信,只是對於晉陽長公主她也是忌憚的,也作擔心狀道:“姐姐無須多說,妹妹明白的,只要孩子過得好,其他的都是小事而已。”
大夫人暗贊杜氏的知情識趣,乾脆好人做到底,一路指著府中的景緻與杜氏說了起來,引得杜氏時不時地讚歎。
入了金蕊院,大夫人更是笑道:“東邊第二處屋舍便是九孃的住處了,從前是我的二孃未出閣時所居,屋中擺設並沒有大的改動,還依著九孃的性子添了一些。”
杜氏又讚道:“姐姐仁厚,九娘能得您這樣的長輩照拂,真是她的幸事啊。”這句卻是真心的,她掃了下柳蘅的屋舍,屋前的小院子裡的石榴花開得正歡,屋簷下的幾隻大水缸裡養著碧綠喜人的睡蓮……倒是柳蘅的喜好,可見柳家還有這位大夫人待柳蘅並不曾苛刻了。
杜氏的這句誇讚,大夫人卻沒有謙虛,正要說話,卻見薄紗門簾被拂開,柳蘅只穿著藍色的抹胸外